第(2/3)页 最起码也会是主要条文! 换而言之,新朝皇帝将来也会受到这些条文的制约。 除了那位真的铁了心要当当代的周公外,吕惠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吕兄……何必苦恼?”在吕惠对面,坐着一位戴着獬豸帽,穿着黑衣的大臣,正是胡建,一个月前,胡建出任廷尉丞,正式踏上了那条通向执政的道路。 只是,一个法家的大臣和一个儒家公羊派的领袖,却成为了莫逆之交。 这个事情,怎么看画风都有些不太对。 须知,如今儒家,除了内部总爱互斗外,最喜欢的就是按着法家摩擦了。 光是在这长安城内,倾向儒家的《神京旬报》和倾向法家的《帝都月刊》,从创刊之日起就已经互相撕在了一起,撕了足足五年了。 传说,这两家机构地址都在少府官邸前的嵩街大道上的报刊编辑们,平日上班都是带着刀剑,背着弓弩的。 为的就是万一碰到对面的死敌挑衅时,可以拔剑而起,用物理说服的方式震慑对方! 但,法家终究底蕴差了些,基础薄了些。 在这长安城,被儒家压得都喘不过气来。 但谁又料到,这儒家巨擘吕惠居然和法家巨头胡建,能好的一起喝酒,甚至还称兄道弟,就差一起逛花街了。 “这是好事!”胡建认真的说道:“无论是对天下,还是对你我,都是好事!” “对!”吕惠点点头:“确实是千古未有的好事!” 皇权是恐怖的! 每一个见过它的人,都会为之战栗。 而吕惠就曾直面过皇权的恐怖——他的父亲吕温舒就曾被皇权逼着,做下了欺师灭祖的大罪! 虽然,董师心里明白,也没有怪罪他父亲。 但…… 天下人,却不那么看。 如今,这部天子之法一定,皇权的恐怖和专横就要降低起码九成! 口含天宪,一言而决人生死,甚至以喜怒定天下兴衰的事情,就可能趋近于零。 但吕惠难以理解,那位丞相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他有好处吗? 仔细想想,好像除了名声,没有其他好处。 甚至,未来还得反受其咎,连自身也被限制。 而那位,素来擅长谋定而后动,喜欢钓鱼执法,去年的那场雪灾,就清清楚楚的表明了那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肯定是不拘程法,甚至视制度于儿戏的人。 他从来都是只要有利,就不顾什么道德与制度。 只要符合其意志,便不管什么善恶的人。 张蚩尤之名,更是人尽皆知! 在吕惠看来,那位丞相就是一头伪装的非常巧妙的凶兽。 现在,这凶兽居然打算打个铁笼子把自己关起来?! 谁信? 反正吕惠不信! 看着吕惠的神色,胡建给自己舀上一碗温好的热酒,喝了一口后,借着酒劲,他神秘兮兮的道:“吕兄,当年,吾为丞相征辟,用为新丰尉时,吾曾请教过丞相一个问题……” “法之制所为何?” “是禁暴诛邪,还是维护秩序的工具而已?” 吕惠听着,抬起头来,神色肃穆。 他对法家也是有深入研究的,特别是胡建交往这些年来,他不断的深入阅读法家先贤的著作,又和胡建、丙吉等当代知名的法家学者、官员交流,探讨,以求以他山之石来增进自身的学问。 就像董仲舒一样,博采百家之长,融入自己的思想中。 故而他知道,胡建的那个问题,其实就是法家的终极问题。 特别是在现在,更是直接成为了法家的致命缺陷——因为比起儒家,其实法家才是真正依附皇权,靠着揣摩上意,借助着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来实施自己的抱负。 法家的权术势,就是围绕着皇权而立的。 但在同时,法家的学者和官员也相信,法律和制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就连人民,也可以用法律和制度来教育好。 所以,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法家所依托的是君王的信赖,靠的是皇帝的威权,来彰显自己的理念,推动自己的政策。 是一个自上而下的思想学派。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