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图穷-《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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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统率五六百艘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船只一路沿江而下,紧急接到军令的水师也派了六艘战舰,由老将彭鲨鱼亲自率领,溯江而上,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
东海海面的大股海盗虽然没有了,但是小股海盗那是永远也杀不绝的,为了鼓励沿海百姓通商,尤其是大明内乱一起,四夷小国的商人都有些疑虑,担心千里迢迢赶了来却发生危险,水师护航任务十分艰巨。
彭鲨鱼年纪大了,海上航运一向不派他前去,老头儿正闲得两膀难受,一听剿匪任务精神大振,立即主动请缨率舰队来援,为了表示他还没老,老鲨鱼不知在哪儿打听到的主意,竟扛了一对虎爪,提了一大桶米饭,准备给都指挥大人现场表演“廉颇老矣,尚能饭桶”的压轴绝学,弄得白重赞哭笑不得,只好把他派了出来。
刘七沿江东下顺水,彭鲨鱼溯江而上顺风,两下里船行甚急,虽有陆地快马探报送来消息,说刘六有五六百艘船只,可是一听了那些船只的类型,彭鲨鱼只是大笑:
如今大明水师最是强横,放眼天下,最正规的水师队伍也不是他们对手,白衣军在岸上如狼似虎,下了水就是土鸡瓦狗,何所惧哉?
老头儿兴致勃勃,准备拿白衣军练手,好好回味一下当年打家劫舍、快意恩仇的幸福滋味了。偏偏刘七这边出了漏子,彭老鲨憋足了劲儿拼命往上游赶,想当头给他几炮,轰烂这帮乌合之船,不料快到太平府的时候,却见满江浮尸舢板,还有翻了底的破船,预料中的对手踪影全无。
原来刘七顺顺当当过了安庆,船队刚刚到了太平府却不太平起来,江面陡起大风,掀得波涛汹涌澎湃,一些小舟彼此碰撞先倾覆了,那些马上悍将一入了水,沉得比铅块还快,根本没有支撑反抗之力。
狂风越来越大,江上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刘七的大船都险些被吹翻,等到那些半吊子水手慌慌张张把船驶到岸边,弃船登岸时,五六百艘船只已倾覆了一半,淹死在江中的响马盗不计其数。
有些船眼见巨浪滔天,一时昏了头,居然把帆升了起来,结果小船一下就被大风卷了个底朝天,大些的也被狂风吹得到处碰撞,不是撞烂了别人的船,就是把自已的船撞得漏了水,船上的悍匪眼睁睁看着船只一点点沉没,扒着船帮子愣是一点法子没有。
有些会狗刨的因为船沉时离江边近,仗着一身好体力,居然扑腾了上来,刘七好不容易收拢了散落上岸的残兵,匆匆一清点,两万大军所余不足八千,其中还有一部分连兵器都没有,船上搭载的攻城器械,以及从湖口县搬来的三门大炮,也大半沉入江水。
刘七悲从中来,望江大哭,刘惠等人苦劝难止,偏偏这时太平府的官兵、民壮和沿江追来的安庆府官兵夹击而来,如今士气军心如何能战?刘七披头散发,举着大刀,领着残兵一路败去。
李太白曾在此处感叹“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刘七却是披头散了翻了舟,他还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且逃且走,最后逃上了紧靠长江的翠螺山,此处已近南京,四处屯有重兵,闻讯赶来的官兵趁机猛打落水狗,把士气全无的响马军渐渐压缩到翠螺山西麓的采石矶。
采石矶北面突兀江流,峭壁嶙峋,背倚险要勉强阻住官兵攻势,刘七刚刚缓过神来,准备重振军心士气,一鼓作气冲出官兵重围,背后轰隆隆震天价响,四下林中爆炸惨叫声起。
刘七骇然爬上悬崖一看,只见江中六条战舰一字排开,舷炮在怒吼声中腾起一团团火光浓烟,开花弹在这八千多人聚集的小小山峰上到处爆炸。
刘七呆呆发愣半晌,然后看看旁边两个举着弓箭,望着江中巨舰愣愣发呆的手下,和身边面色如土的齐彦名、刘惠,忽然怒吼一声道:“走!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杀出去!杨虎的骑兵纵然慢些也该到了,我们突围,去找杨虎!”
溧水城外一片凄凉,尸体躺满了官道和两旁的野地,鲜血的腥气吸引了无数的苍蝇蚊虫,不避人马地飞来飞去。韩柏紧紧握着一柄沾满鲜血,已缺了刃的单刀,靠在一株钉着几枝羽箭的树下,费力地喘着气,每咳嗽几声,就有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在他的身周,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体,有官兵的,也有白衣军的,他的肩头钉着一枝箭,锋利的狼牙箭簇深深扎进了骨头,胸前一道半尺多长的刀口,鲜血已将白衣染成了血衣。
杨虎在一众侍卫们的陪同下急匆匆走来,见了他那凄惨模样,连忙抢步上前,把他揽在了怀里,急唤道:“韩柏,韩柏”。
这是追随他多年的兄弟,一直忠心耿耿,虽说他不忍山东变成泽国,曾暗向红娘子通报消息,阻止了杨虎的行动,可是现在眼见他如此模样,杨虎的眼中还是不禁溢出泪水,把他紧紧揽在了自已的胸前。
韩柏听到他的呼唤,缓缓睁开双眼,无视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惨然一笑,低声道:“虎哥,这一次不同了,官兵守,就守得坚决,攻就攻的果断,越往南京去,官兵打的越狠,我们飞骑猛近,可是后路却却全被堵死了,堵得死死的!”
他奋力握紧了杨虎的手,吃力地道:“虎哥,我们不是闯过来的,是人家人家放咱们过来的,南京是陷阱!就象济南城一样,是杨凌给我们画的一张大饼,是个坑!不要去,不要去了虎哥,不要往里跳,趁官军尚未合围,穿过去渡江北上,重返太行山,还能有一线生机”。
杨虎愤然道:“你胡说什么?好好养伤,你是我的前锋将军,我们还要一起打天下、坐天下,说什么丧气话?南京城近在眼前,赵疯子由北路、刘七由水路,再加上我们,三路并发,一定能攻下南京,只要打下南京城,我们就能声威大振,夺得无数钱粮招兵买马”。
韩柏惨笑,血从嘴角不断地渗出来:“虎哥,别怪兄弟说丧气话,咳咳咳,我早看明白了,打江山不是江湖争霸,咱们个人骁勇,千军万马之前能抵得甚么事?
天下,从来就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坐的,昨曰,在明觉,木云为什么逃了?就是觉得咱们没了出路啊,咱们一万人是山贼,聚起一百万人,还是山贼”。
“放屁!”杨虎气得独目圆睁,要不是韩柏重伤如此,他一个耳光早就扇过去了:“那个鼠目寸光,只会拍马溜须的东西,留在军中又有何用?他不告而别,我还少了一个累赘呢,我们全军直进,只要打破南京城,到那时候,你再看吧,嘿韩柏?韩柏!”
韩柏已经不能回答他了,他圆睁二目,但是眼中的神光已经完全不见,杨虎默默地放下韩柏的尸体。周围,是李夜隐、易晨风等几个亲信将领,一个个默默不语。
杨虎站起身来,厉声道:“古往今来,得天下者谁不是历尽艰难,九死一生?草莽出英雄,我们就是英雄,我们不会一辈子做草莽。
全军上马,我们继续前进,不管谁拦在路上,都把他坚决消灭,官兵越是阻止我们,越是证明他们惧怕南京有失,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到南京,与赵疯子、刘七完成合围。”
易晨风道:“大哥,一进南直隶,就战事不断,官兵明显在消耗我们的实力,要把我们耗的精疲力尽,全军都已体力不济了,是不是暂时休整一下,再继续前进?”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南京,要休,我们就在南京城里休息,”杨虎提高嗓门,向四下散乱站立,神色疲倦的士兵们高声呼喊道:“兄弟们,我们纵横大河上下,长江南北,朝廷最精税的北军都奈何不了我们,江南的绵羊兵,又有何惧?
跟着我,咱们打进南京城去,南京城有的是名门望族,商贾云集,金银成山,十里秦淮有数不尽的美女,打下南京城,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占有一幢大宅院,拥有数不清的财宝和享用不尽的美女,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金钱和美女,把士兵们的士兵调动了起来,秦淮河上美女如云的传说,他们早就听说过了,天下间江南最富有,江南则南京最富有,他们也一清二楚。
士兵们的眼睛红了,也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被金银和美女引诱的红了眼,他们的喉咙里发出狼一样的嗥叫,纷纷挥舞着钢刀,驱使着已经疲态毕现的战马,丢下一地的死尸,继续向前冲去,冲向他们的希望:南京城。冲向那销金的窟、埋人的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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