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见到靳黈与许历后,罗武先出示了韩王然的亲笔书信。 韩王然给乐弈的亲笔书信,大致可分两个要点: 其一,授权乐弈全权处理前线的战事,无论是与魏国的征战,还是驰援齐国,都由乐弈来自行抉择。 毕竟巨鹿至王都蓟城,最起码也要二十日,放在平日里还好,可若放在战争期间,这二十日的延后,必然会导致延误战机。 因此,韩王然必须授予乐弈这个特殊权力。 而反过来说,也只有得到这份特殊的权限,乐弈才能在来不及请示蓟城、请调王令的情况下,指挥边境的其余几支韩军。 其二,即韩王然命令乐弈等驻军边境的将领,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引诱魏军开战,让局势重新回归到「韩齐楚三国」此前为了针对魏国而预设的战略方阵上——简单地说,就是由韩国负责吸引魏国的主力,为楚国创造有利的局面。 “靳黈、许历,谨遵王令!” 在看罢韩王然的书信后,靳黈、许历二将朝着蓟城的方向拱手抱拳,拜了一拜。 随即,靳黈便询问罗武道:“不知乐弈将军有何计策?” 只见罗武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将军希望靳黈将军立刻率军攻打邯郸……” 听闻此言,靳黈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说道:“乐弈将军是希望通过夺回邯郸来激怒魏国么?只是……” 他心中颇有些尴尬与羞愧。 原因就在于,他对攻陷邯郸一事实在没什么把握。 要知道,虽说魏国的河内军,相比较商水军、鄢陵军、镇反军、魏武军这几支劲旅,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强师,但河内军的作风却很硬气——纵使是新入伍的新兵,亦延续了曾经几乎全军覆没在山阳的初代山阳军士卒的刚烈,在作战时非常悍勇,这从近两年来邯郸、武安两座城池间哨骑与斥候的搏杀就能看出来。 那当真是讲究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强硬之师,单凭靳黈麾下的邯郸军,纵使有许历的上谷军帮衬,恐怕也难以有所突破。 但不可否认,燕王赵疆可能的确是‘挑拨’魏军主动采取攻势的唯一突破口,毕竟另外两名魏国将领,即庞焕、屈塍二人,那可要比燕王赵疆这等莽夫难缠地多。 但将令难违,既然韩王然已授权乐弈全权总督国境这边的一概战事,那么,靳黈、许历等人也唯有听从乐弈的命令。 在跟上谷守许历对视一眼后,靳黈沉吟道:“请转告乐弈将军……且给我武安些许时间筹备,唔,五日吧,五日之后,我武安会按照乐弈将军的命令,尝试对邯郸用兵。” 罗武点点头,带着靳黈的话,即刻返回前往巨鹿城。 待等罗武离开之后,上谷守许历忍不住苦笑道:“对邯郸施压,这谈何容易……” 也难怪许历都忍不住抱怨,因为他们近两年的准备与安排,完全都是作为防守方而准备的,就比如军中的士卒的日常操练,主要也是以守城为主,如今突然叫他们主动进攻邯郸,哪怕进攻邯郸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挑衅魏将赵疆,诱使其罔顾其魏国君主赵润的王令而擅自进攻韩国。 “姑且……尽力而为吧。” 靳黈对许历说道。 不得不说,魏国突然调转枪头,弃韩国而攻齐国,这一招「声东击西」,着实是彻底打乱了韩国的战略方针,甚至于影响到了前线韩军将领对于这场仗的信心。 五日之后,也就是七月初,就当武安守许历与上谷守许历准备尝试出兵进攻邯郸的前后,韩国的使臣赵卓,亦抵达了魏国的大梁,此后在大梁换乘了前往雒阳的船只,并于两日后抵达了魏国的新都雒阳。 韩使赵卓来到雒阳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魏王赵润耳中。 对此赵润并不惊讶,因为对于赵卓的来意,他心中多少已有些猜测。 七月初七,韩使赵卓在雒阳城内的驿馆沐浴更衣之后,便来到王宫,恳请求见魏王赵润。 赵润也并未因为目前魏韩两国的敌对而为难赵卓,依旧按照之前的规格,在垂拱殿接见了赵卓——以一副勤勉君主的做派。 相比较以往几次出使魏国,这一次,韩使赵卓明显有些紧张踌躇,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此前前来求见魏王赵润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这位君主——他不敢保证,盛怒的赵润会如何对待他。 亦或是说,他的下场是不是会跟当年的齐使田鹄一样。 可即便如此,韩使赵卓依旧鼓起勇气,在垂拱殿嘲讽那位魏国君主:“……魏王陛下弃我大韩而攻齐国,莫非是忌惮我国众志成城?!既然如此,贵国何不立刻承认战败,制裁引发两国争执的那些商贾?” 对于韩使赵卓这种反咬一口似的言论,纵使是殿内的宦官听了都感觉心中气愤,但是魏王赵润脸上却并无丝毫恼怒,甚至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赵润很清楚,韩使赵卓之所以表现地如此反常,原因无非就是他魏国打乱了韩国此前的战略部署。 他笑眯眯地问道:“赵卓,你这次来得很急促么?朕怎么感觉,你跟上次赴魏时相比,消瘦了不少?” 冷不丁听到这句询问,韩使赵卓愣了愣。 不过事实上,赵润的猜测还真没错,以往像韩晁、赵卓等人从蓟城赶赴魏国,大概需要两个月,但是这次,由于情况紧急,赵卓日夜兼程,将旅程所需的时间缩短到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日夜兼程,怕是让他足足瘦了近十斤,整个人看起来也极为憔悴。 “这次确实有些仓促……” 说了半截,赵卓忽然意识到不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于是,他又立刻改口:“在下的事,无关轻重,魏王陛下,您下令攻打齐国……”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王赵润笑眯眯地打断了:“是韩然叫你来的吧?得知我大魏进攻齐国,他很焦急么?” 赵卓闻言面色一滞,深吸一口气企图将话题兜回来:“魏王陛下,眼下说的是贵国……” “那都是小事。” 魏王赵润摆摆手打断了赵卓的话,笑着问道:“说起来,自邯郸一别,就不曾见再到贵国君主,数一数差不多也快九年了,朕心中也怪想念的……” 说到这里,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他,最近好么?”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