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是他往公交亭后边走了两步,装作兴致勃勃地看向一边的象棋残局摆摊。 周末早上行人本来就不多,这时候摆摊自然没什么人围观,空荡荡的摊位映得那瘦瘦小小、皮肤黝黑、衣衫破旧褴褛、左臂齐肘而断的摊主更为可怜。 见到有人关注他摆出的残局,摊主对于宴祖点头哈腰地笑道:“小…小哥,要…不要来…来玩…一局?你看…看你要玩…红…红色还是黑…黑色?二十…块…块钱玩一…一……次,落子…无…悔…悔…悔哦!” 他说话有点结巴,而且结巴的方式也是比较有趣的那种,有点像于宴祖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那同学骂人是这样的:“你真是个王八蛋…蛋…蛋…噢!”原本只要说一个“蛋”字就可以停下来的,他非要把那个语气词“噢”给加上去,硬生生地结巴出三个蛋来。 于宴祖笑着摇摇头,他自是明白这种街头残局都是流传多年的著名神仙局,无论是执红方还是执黑方,只要下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即便真有高手能严格下出原棋谱上的走法,一步不差,最终顶多也只能下成平局。 只是这种局,一般先行的红方看起来处处优势,每一步都咄咄逼人,似乎轻易地就能把防守的黑方将死,所以曾经也会骗得很多好胜心强的人入彀。 作为街头残局当然并不止于此,更多的是有托儿帮着骗不明真相围观群众的钱。 一般都是在围观的人多的时候,往往会有个人出来大展神威,扔下一百甚至数百块块钱赌弈,轻松地几下子就把摊主杀得落花流水,给人以“这摊主水平不怎样啊”的感觉。 而在摊主重新摆出新的残局后,往往会有过高估计自己棋艺的不明真相观众奋勇上前,结果自然是只下了几步就被杀得一败涂地了。 于宴祖早些年间也蛮喜欢下棋的,只是自从各种象棋程序算法越发高明后,一个几十兆的象棋小程序都能将一个浸淫棋道几十年的高手轻松地杀得落花流水后,他就很少再玩象棋了。 特别是如今娱乐如此多样化的时代,象棋这种纯比拼个人智商,又无法甩锅给队友或是发牌员的游戏,更是不得年轻人青睐了。 这摊主选择在大学城摆象棋残局摊,根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失误,要是能摆个《炉石传说》的实体卡牌摊估计还能吸引到不少大学生围观。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这摊主不摆象棋残局而是去要饭的话,可能还会借助自身残疾而赚得多得多——从这方面而言,于宴祖还是蛮敬佩这种自食其力的人的。 旁边一个约一米八高牛仔裤加衬衣加扮的男人正在无所事事地等车,似乎是听到摊主吆喝才发现这里有个象棋残局,三两步走了过来,还没仔细端详上半分钟,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局是拿红方黑方下都行?”那除了胡茬没刮干净外,整体也算得上干净阳光的二十八九岁男人问道。 “嗯,红…红的先…先手,二十…十块一把,你要玩…玩…玩的话,执红…红执黑都可…可以。”瘦小的摊主结巴着解释道。 “这根本就不用看,红的必胜,这种局你也敢摆出来?”高大的男人晒笑道,起身掏出一张红票子压了上去,“我和你赌一百的,我用红。” 摊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我身上没…没有一百…百块钱……” “怕了?你这水平还是别来献丑了,趁早收摊乞讨去吧,没准儿还能赚得更多!”男人老实不客气地损着对方,一边就拿起红方棋自顾自地下了起来。 “我炮这样走,你怎么防?你只能支士了对不?我马再这样跳,你又怎么防?然后车直接冲底,你不就输了?”男人并没有用什么“炮三进7,马四平6”这样的术语,给人予一种他其实只是半桶水的感觉。 男人推演胜出后,随后把棋子砸在棋盘上,将整个棋盘弄得一团乱糟,才站起身来,又教训了摊主一句:“没钱还学人摆什么残局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