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古董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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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是个瘦高的男人,缓慢地朝着电梯方向走来。

    谭富终于看到了人,紧张的情绪登时一松,朝着对方喊道:“喂,你是住这一层的吗?外面的灯怎么都不亮?”

    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长得还挺帅,好像是笑了一下:“哦,可能停电了,你在电梯里很危险,赶紧出来吧。”

    谭富觉得这邻居还挺热情的,下意识就要出去,此时又想到自己踩着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失笑地发现刚才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居然是卫家大儿子送给自己的那张会员卡。

    结果他刚要去捡,电梯外的那个邻居却情绪大变:“出来!”

    谭富愣了一下,这人的声音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尖锐?结果抬头一看,顿时吓尿,对方刚才还远远地站在黑暗里的,现在却已经大吼着朝自己狂奔了过来,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孔一派狰狞。

    卧槽尼玛啊怎么说发疯就发疯的!

    谭富被他忽然转变的恐怖模样吓得浑身一颤,直接腿软地坐在了地上,手就这么碰巧地抓住了原本踩在脚下的卡片。

    几乎是同一时间,电梯猛然一震,墙壁上的楼层显示开始疯狂地闪烁,电梯门发出停滞过时的报警声,然后缓慢地开始合拢。

    电梯外的年轻男人见状,竟然绝望地狂吼了一声,然后破釜沉舟般一跃而起,朝着电梯方向扑来!

    谭富缩在电梯角落:“啊啊啊啊啊!!!”

    这个神经病好像要打我啊!!!!而且你怎么能跳得那么高!!朋友你是学体育的吗!!!

    好在电梯关闭的速度给力,最后一刻还是把那神经病挡在了门外,大门合拢的最后一秒,谭富只记得自己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和仇恨的眼睛。

    那之后就没再出什么意外了,只有楼层数字键还在疯狂闪烁,缓缓倒退,三十七、三十六、三十五……直到到达一楼,大门打开后,谭富才惊魂未定地朝灯火通明的大堂冲去。尼玛啊,这还高级公寓呢,小区里的住户群体要不要那么复杂!!

    他又怕又气,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挨打,就觉得真是倒霉得不行,跑到大堂就朝前台投诉:“你们怎么回事?电梯坏了居然也不通知!我刚刚被送到三十八层差点被一个神经病打了知道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脸迷茫:“等等,您说您刚刚去了三十八层?”

    谭富尤自愤愤:“是啊!我都还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那么危险的住户,也不贴告示提醒一下我们业主,哪天伤到了人怎么办?!”

    谁知话音落地,却见前台的几个姑娘相互对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地回答:“您在说什么,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三十八层啊!”

    谭富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跟这几人对视着。

    手心忽然一痛,他回神看去,才发现刚才自己一路捏在手心的那张粗制滥造的会员卡,竟然从边缘出现了一道缝隙,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裂开,分为了两半。

    ****

    太仓宗的二弟子在请假几天后终于回归了,门派内的气氛却有些不太对劲。

    团结义小声地跟师父说:“师父,师弟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要不怎么刚回来就给自己布置那么多作业?一百五十张清心符,还要求周末之前验收成果,强度大得他手都快断了。

    卫西看了二徒弟一眼,也觉得不太对劲,刚才他把从宴会厅特地带回来的糕点拿去给对方吃,徒弟却一碰没碰,盯着糕点的样子就像看仇人似的。

    徒弟好像不喜欢吃蛋糕啊……

    卫西心说那就我吃吧,于是拿回糕点袋子自己解决起来,结果他刚开始吃,独自坐在桌边的二徒弟就开始频频回首,眼神复杂难辨。

    多可怜啊,卫西摸出块核桃糕递给团结义,心想早知道就带些酒水回来给他了,大徒弟那天可是跟着吃了不少呢。

    团结义画符画到几乎吐血,忍不住继续猜测:“师父,你说师弟请假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卫西闻言心头一凛,仔细再看,这才发现二徒弟握笔的右手上赫然多出了一列齿印!就像是被什么人咬到了似的!

    朔宗正在写字,便听耳畔一阵风声,还没来得及转头,右手已经被卫西抓住了,笔尖的朱砂因为对方的动作颤落,滴在符纸上,一张即将完工的符纸就这么毁了。

    卫西却丝毫未觉,抓着徒弟的手,对上面那列齿痕怒目而视:“陆阙,这是怎么回事?!”

    朔宗:“……”

    你问你自己啊。

    朔宗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无语的事情,试图把手抽回来,语气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究竟是谁伤了你!”卫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心痛地摸了摸那列齿印,气到眼神都狰狞起来,“可是在外头斗法吃亏了?!你告诉我这东西是谁留下的?我这就去要了他的狗命!”

    朔宗对上他果真杀气腾腾的眼睛,沉默了一阵,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在那些快要消失的齿痕上划过,仔细地按揉观察着。

    他郁闷的情绪不知为何就消散了许多,下意识把那只手反抓在手心,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必,我已经把他……收服了。”

    卫西还是非常不爽,团结义跟上前来听到这这番话,看到那个齿痕也大惊失色:“被咬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人咬的啊?有没有去打狂犬疫苗?那人随便咬人,说不定是携带狂犬病的!”

    他完全是出于对师弟赤诚的关心,谁知听到这话,师弟却掀起眼皮凉凉地扫过来一眼:“清心咒画完了吗?一百五十张完成多少了?”

    团结义:“……”

    就见师弟恩将仇报完自己,又去跟师父任性:“你给我带的糕点呢?”

    师父问:“你不是不吃吗?我准备跟你师兄分掉。”

    师弟真的是很任性了,居然还冷哼了一声:“谁说不吃,拿来给我,不准分给他。”

    团结义:“……”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

    二胎子女的忧伤还得靠客户拯救,谭富一登门,团结义就嗅到了金钱的气息。

    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色苍白,双眼疲倦又不安,被周管家带进家门,看到卫西的那一刻脸上才露出笑容:“小西啊,叔叔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卫西皱着眉头看了他一圈:“你遇上了什么事?”

    谭富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卫西的眼神难免变得有些敬畏,他搓了把脸,这才有气无力地叙述起来。说实在的昨晚跟物业人员争吵的时候他还认定了对方是在编瞎话糊弄自己,毕竟他当时明明确确地记清楚了自己确实停在三十八楼,物业的人却告诉他这幢楼只有三十七层。谭富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结果物业的人被他纠缠得不行,索性派出好几个保安进电梯陪他确认了一遍。

    谭富当时就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既然自己这幢楼只有三十七层高,那自己当时到的那一层难不成是凭空出现的吗?

    而且三十八楼出现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最后电梯大门关闭时他脸色大变地扑过来,真的只是神经病发作想要打人而已吗?

    哪怕再不信邪,谭富也知道这个解释是站不住脚的。大家都说他是喝酒太多出现了幻觉,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记忆不会作假,假如那真的是幻觉,那碎裂开后险些割伤了他手的那张会员卡又该作何解释呢?

    到了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结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状况,明显是卫西给他的这张卡片将他救出了险境。电梯故障是在卡片掉出衣服口袋后才出现的,倘若之后没有踩到那张卡片,他恐怕已经迷迷糊糊地走出了电梯,谁也不知道电梯门外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越想越心凉,联想到自己近期频频遇见的各种状况,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侧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

    谭富说完自己的经历,便紧张地看着卫西,对方这会儿在他眼中就跟救命稻草差不多。

    就见卫西果然表情很严肃地与他对视着,缓缓张口:“会员卡碎了,你要补一张吗?我们补卡费可能有点贵。”

    谭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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