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五十八章 三月十日-《冒牌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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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平坦的城楼上,威廉三世手扶箭垛,注视着东方。魁梧雄壮的身影,正如他身后那数十尊历代帝王威风凛凛的雕塑!

    “亚当。”威廉三世将目光从天际缓缓下降的夜军运输舰身上收回,叫着国防大臣凯恩斯的名字,问道“今天是三月十曰了吧?”

    “是的,尊敬的陛下。”国防大臣凯恩斯回答道。

    今年七十五岁高龄的凯恩斯已经是三朝元老。虽然从外表看来,这位国防大臣更像是一个老学究,可所有人都知道,在比纳尔特帝国除了皇帝威廉和军方第一人索伯尔以外,他的权势威望无人能及。

    究其原因,除了他多年身居高位,门生故旧遍布整个比纳尔特以外,更重要的是,当年威廉还是诸多皇子中的一员,索伯尔还在基层军队一步步向上走的时候,凯恩斯就已经是他们的追随者了。

    是的,是追随,而不仅仅是引领和支持。

    人们很难想象,已经位极人臣的凯恩斯,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没有人能够想明白。因此,凯恩斯只有一个。四十年来,比纳尔特帝国的国防大臣也只有这一个。即便是三十年前帝国一战之后将斐扬共和国拱手送上了第一级大国的宝座,数百人下狱问罪,凯恩斯也屹立如山。

    “时间过得真慢。”威廉三世自言自语般地道,“这个时候,他才刚刚抵达a3星系吧?”

    “那是陛下您的感受。对我来说,时间过的很快。”国防大臣凯恩斯瘦削的身形,在威廉三世的身后,如同一个幽灵:“在我的记忆里,二十多年前我们一起喝茶,畅谈天下大局时的景象,就好像是昨天一般。”

    是在你的庄园里的那次吗?”威廉三世微微一笑,“我记得就是在那天你和索伯尔宣誓向我效忠的吧?”

    “是的,陛下。”凯恩斯恭敬地道:“对于当初的选择,我一直都很庆幸。”

    “庆幸的应该是我,”威廉三世转过身来,注视着凯恩斯:“如果不是那一天,我不会得到你和索伯尔的效忠,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满怀信心和希望,等待帝国最终胜利的到来!”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我们坐在你的庄园草坪上,你和索伯尔断言帝国和斐扬在三十年内必然会有一战……”威廉转身望着远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我们比斐盟准备的时间更长更充分。而我也有一个机会,成为越所有先祖的伟大帝王!”

    “从二十年前,我们得到小女孩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现在,已经是时候了。”凯恩斯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陶醉和狂热,“大将会为您带回一个胜利的消息。您知道,他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

    “我坚信这一点!”威廉三世斩钉截铁地道:“从二十多年前,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索伯尔的忠诚和能力。当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我们的敌人,却正在勾心斗角,正在闹内讧,争论不休。”

    说着,他骤然抬手指向东方:“现在的比纳尔特帝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时期。我们的版图,已经扩张到了斐扬共和国的国境内。所有的西约成员国,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臣服在我们的脚下。当我们的大军狂攻特里弗兰,南下勒雷联邦的时候,新的一批舰队,已经出了。”

    他反掌握手成拳:“我们没有理由不赢的这场战争,除了胜利,我什么都不要!”

    威廉三世的声音,从君临山传向西顿,在林立的高楼间回荡。

    二十架太空战机,如同闪电般划过长空,蹿入云层。

    ……

    ……

    2o64年3月1o曰,索伯尔舰队抵达a3星系。

    在经过了从德西克帝国一直到a3星系这一路势如破竹之后,这一次,这些雄壮威武的西约战舰没有继续他们闪电般的攻势。他们于双角星走廊前段结束了前行步伐,收缩猬集在一起。如同黑夜中半眯着绿幽幽眼睛的狼群,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们前面两百多万公里外,一路都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的匪军也终于停下来。在这些舰装有独特撞角的黑色战舰背后的虚空中,数不清的斐盟战舰正如同进入战场的骑士,源源而来,从纵队到横列,一字排开。

    每一名目睹这一场景的人们,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撼。以至于在战后的采访中,不少老兵坐在记者面前,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也没有形容出那壮观的景象。

    在他们的口中,提到最多的词,有两个。

    一个是壮观,一个是宿命!

    “那就是一次宿命的对决,”一名斐扬老上校在自己七十岁接受采访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忽然爆出的亮光,让坐在对面的记者瞬间心跳加。即便上校还没有开始讲述,可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星空。

    “是的,是宿命的对决。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上校回忆道:“在那之前,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了。我们打得很累。战斗,航行,每天都是各种各样让人沮丧的消息——梅玛星域被入侵,贝玛共和国惨败,特里弗兰又损失了一支a级舰队,阿克萨要塞的一门要塞炮被敌人击毁……”

    上校注视着记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没有办法想象在战争中,每天都被这些消息环绕着的那股难受劲!你不知道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你只知道你在向南边航行,远离自己的祖国,去打一场导致斐扬事实上已经分裂的战役!”

    “我能理解。”记者笑着回答道:“上校,尽管当时我只有十岁,可是,我已经能够理解很多事情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父亲和周围的大人们每天长吁短叹的样子。事实上,直到现在回头去看,我们也很难相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还能坚持下来。”

    “你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如果要体会那种绝望,或许你应该拿起枪在战场上走一圈,而不是在家里看新闻。”上校淡淡地道:“你们看见的是斐盟的不团结,而在我们这些军人眼里,那就是没有希望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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