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随我再战一阵(一夜写了八千八百字,不分章节了)-《大宋好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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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并不黑,有月光,有白雪。还有无数飞往空中的羽箭。

    辽人的铁甲与郑智麾下士卒的铁甲也有区别,辽人喜欢在头盔之上加两个铁牛角,这兴许也是游牧民族的特色一般。以后的金人铁甲,甚至再到后来的蒙古骑兵,头盔多是这样的造型。也许是游牧的特色,也许只是因为这些铁盔大多出自辽人之手,金人与蒙古人只是缴获与继承而已。

    与女真从未一胜的辽人骑兵,面对党项骑兵,却是勇猛非常,丝毫没有残兵败将的畏畏缩缩。

    满场只听得兵器击打在铁甲之上的尖锐响声,随即便是无数哀嚎惨叫。

    河道不远处的林子中,无数栖息的动物飞禽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骑兵对战,一触而开,双方对冲过去,留在中间的只有无数倒地之人,还有零星没有主人的战马。

    这些倒地之人大多并未立马死去,所以哀嚎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两方分开,看不清伤亡之数,也看不清还有多少骑在身后。

    米真务连忙调转马头,口中大喊:“快,快集结过来。”

    快速集结在一起,也就是要再一次冲锋陷阵。

    米真务忙着集结部曲,左右去看,只等集结完毕再次冲锋。

    只见头前辽人骑兵却是头也不回,快马飞驰,直奔下游而去。

    米真务此时才恍然大悟,辽人压根就没有想与自己分个胜负,此番飞奔往下游,只在打乱自己的部署。

    米真务面色一惊,已然打马去追,口中大喊:“快,快去追。”

    一切显然都在耶律大石的计划之中,几里路,对于飞奔的健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距离。

    河道旁边,往利德麾下两千骑兵皆在游弋,只等对岸的敌军过河,两千柄弓弩便往河中不断攒射就是,敌人必然过不得这条小河。

    正当往利德注视着对岸之时,轰鸣的马蹄越来越近。

    往利德心中哪里还能平静,马蹄忽然出现在此处,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米真务败了。

    “传令,所有士卒全部集结过来,不要再在河边巡弋了。快。”往利德连忙下令集结。此时的往利德已然陷入两难,守卫河道已不现实。

    回防营寨,也不是好办法,若是待得敌军全部过河,两千人的守卫的营寨,只怕也守不住多久。

    往利德却也没有想过调头就走。两千骑兵竟然就这般集结在当场。

    耶律大石来的速度实在太快,米真务在营寨上游两三里处碰到耶律大石,此时耶律大石不到一刻钟却又出现在了营寨不远。

    往利德看着不远隐隐约约本来的骑兵,月光下头盔上的牛角轮廓清清楚楚。

    “随我冲!”往利德一声大喊,两千骑兵打马飞奔,往前去迎耶律大石。

    就在此时,河道对岸的辽人已然下水,两千多骑兵先行,七八千的步卒也在等候。

    河道这边,两部骑兵又撞到了一处,契丹人与党项人,其实也有七十多年没有打过仗了。直到西夏国灭之时,契丹人与党项人却是又一次厮杀起来。

    往利德一马当先,手中长枪连连扫倒几人,再一抬头,已然出得敌阵。

    却见不远处又有大队骑兵飞奔而来,直把往利德看得一愣,打马加速而去,以为头前还有敌人。

    待得往利德打马往前百十步,却听得头前有人用党项话语大喊:“调头,快快调头!”

    往利德闻言大惊,连忙勒住马匹,头前飞奔来的竟然是米真务。

    米真务一边大喊,一边也在勒缰绳,此时不听马步,必然与往利人撞到一处。

    耶律大石也快马出得战争,此时却是停住了马匹,大军全部转向集结,身侧的河道之上,已然密密麻麻皆是辽人士卒。先头的两千骑兵已然过得河道,与耶律大石汇合在了一处。

    耶律大石面色带笑,从马鞍之上解下一个皮囊,喝得一口皮囊之中的奶酒,转头看了看河道之上正在过河的麾下士卒,口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命令所有过河步卒,全部进营寨里去,南人倒是客气,竟然营寨都帮我们建好了。”

    左右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米真务与往利德二人一阵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士卒们方才停住马匹,慢慢列阵聚在一处。

    再看头前辽人,已然有步卒开始往一侧的营寨而入。那个营寨,便是白天米真务与往利德所建。此时却在辽人身边,成了辽人的营寨了。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往利德先开口说道:“辽人不知多少,重甲骑兵也不比我们也不少,此番再战无益,是不是先退再说?”

    两人为先锋,郑智安排,米真务为正,往利德为副。往利德倒是并不逾越,开口来问米真务的意见。

    只见米真务脸上皆是遗憾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道:“走,先往南去寻大队人马。今日之败,只怪契丹狗太过狡猾。你我皆有罪责,谁也不得推脱。”

    往利德点了点头,两人已然打马转向。

    耶律大石自然也看得对面的骑兵打马转向了,慢慢放下手中的长枪。

    身边一员军将上前问道:“林牙,何不掩杀而去,南人胆小,必然溃败而去,必然可杀几千不止。”

    却见耶律大石摇了摇头道:“今日交战之敌,并非南人。先让所有士卒都渡河,入得涿州城再说,多追无异,敌人必然还有后军策应,若是碰上,我等皆是凶多吉少。”

    “什么?不是南人?还有何人与我大辽作对?”

    “那些是党项人,看来这个郑智麾下党项人不少,这些党项人竟然还能给郑智卖命,当真也是奇事。”耶律大石心中也有疑惑,按理说党项人与郑智有不共戴天之仇,却是不想这些党项人竟然做了郑智的前锋,而且厮杀起来也格外舍命。实在有些费解。

    “党项人?这些党项人竟然这般没有骨头,还给仇人卖命,数典忘祖之辈,实在可笑。”

    “倒是不可笑,这个郑智好手段啊,不可小觑,这一战只怕比预想的要艰难许多。”耶律大石面色凝重,又喝得一口奶酒,然后也打马转向。

    城北这个党项人都没有睡过的营寨,倒是真给耶律大石派上了用场。骑兵全部入了营寨,步卒开始进涿州城。

    耶律大石自己却是也不入城,而是带着骑兵在营寨之内,只等南方郑智大军到来。显然耶律大石心中知晓,在城外的骑兵显然比入城的骑兵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涿州城内的守军立马过了万数,坚守城墙,也是够用。

    第二天中午,郑智终于也到了涿州城下。不到三千的西军骑兵,不到六千的党项骑兵,还有五千新操练、还并不真正纯熟的沧州骑兵。

    一万多骑兵皆在涿州城下来回游弋,掩护身后正在建立的大寨,警示耶律大石不要轻举妄动。

    耶律大石此时却站在一座小山之上,看得涿州城南的宋人大军,眉头皱到一处,口中也发出轻微的叹息之声。

    宋人实在太多太多,几个时辰了,大道之上还有一队一队的士卒过来,看都看不到尽头。耶律大石心中的压力也越发大了起来,自己麾下,即便加上涿州兵,也不到两万人马。

    宋人兵力,已然超过十万。兵力悬殊已然超乎了想象。

    “宋狗无信无义,竟然在此时落井下石,毫不顾檀渊盟约,人神共愤!必遭天谴。”一员军将骂骂咧咧。

    耶律大石闻言,摆了摆手道:“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实力说话,我等败于女真,宋人自然也觉得我大辽好欺负。此战诸位当奋勇,打退宋人,他日必然还有机会报得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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