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语罢,他转身要走。 “等等,”陆苗叫住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江皓月的语气平淡:“回家乡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 “嗯。” 听他这么说,陆苗安了心。 “那你忙吧,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他点头。 陆苗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人已经没影了,她还站在门边看。 “还看呢?大冬天的不嫌冷?” 李子羡搭着她的肩,建议道:“不然还是留你哥吃饭,我下楼喊他回来。” “不啦,”她回过神,退回屋内:“我们自己吃吧。” 两人走回厨房,回想跟江皓月那番对话,李子羡余韵未消。 “我最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你哥不喜欢你做的菜,一定是他的口味奇怪,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陆苗失笑。 这是新一年的二月,江皓月和陆苗再相见。 这一面见了不过十分钟。 街头挂起红灯笼,准备着欢度阖家团圆的春节。 江皓月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 放眼世界,他感到自己无家可归。 在他小的时候,江义说江皓月像他妈妈,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其实随着年岁增长,江皓月倒觉得自己更像江义。 江义口口声声他爱陈露,为了换回她,他借高利贷豪赌,以为有钱了她就会回来。可陈露要的从来就不是钱,他始终不明白,她不是因为钱离开他的。 恰如,江皓月赌上陆苗和自己的青春、赌上陆苗对他的爱,去换一个光明的、被他人祝福的未来,去成为一个陆苗需要的人。 他做错的第一件事,是拿爱情和时间做赌注。 爱情是脆弱易碎的东西,而不定的归期让心意瞬息万变。 他做错的第二件事是,他想给陆苗的,到头来,不是陆苗要的。 她不要他的功成名就,她没有在意过他的残缺,别人不祝福他们也没关系……介怀的人,是他自己。 江皓月一开始就知道,他为了彼此前行狠下心推开她,会伤透她的心。 他以为即便是,最终他们没法在一起,陆苗能过得好就足够了,那样他会为她高兴。 他以为自己输得起。 倘若真的输得起,此刻应该诚心祝福,应该毫无怨言地埋葬掉自己迟来的在意。而不是见到她和别人幸福的模样,说出阴阳怪气的话,狼狈地落荒而逃,手忙脚乱拾起自己得体的面具。 江皓月坐了当晚的飞机,离开自己的家乡。 至始至终,他是个懦弱的逃兵。那时跟别人打了次架,他以为自己找回了出走多年的勇气,他妄想着能与她成为并肩作战的人,不再瞻前顾后,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弄伤自己。 不想见了她一面,他刹那间被打回原形,乱得溃不成军。 从此,她的名字是心尖尖上溃烂的伤。 江皓月隔着厚厚的衣服,死死地捂着那儿,想也不敢想,提也不敢提。 谈什么勇气,他就这么点出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