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偏执入骨-《对你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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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梁靖川规矩得很,似乎没别的意思。

    他替她调好水温,将她抱进了浴池里,放下了周围薄薄的帘幔,转身就要离开。

    许昭意怔了怔,下意识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你就……”她咬了下唇,声音不好意思地低了低,细弱蚊蝇,“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

    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过她,笑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说,”许昭意轻咳了声,“你平时那么狗,突然做人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是怕你感冒。”

    梁靖川嗓音里勾着点挫败又无可奈何。

    他单膝蹲在水池边,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倾身靠近她,“不过,既然你这么主动——”

    话还没说完,许昭意抄了下身侧的水,撒了他一身。

    她用最幼稚也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他即将出口的虎狼之词。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

    他利落的碎发上滴滴答答地挂着水,遮不住沉冷的一双眼,五官轮廓更立体,眉眼更深邃,整个人沉郁又冷然。

    许昭意没忍住,扑哧笑了声。

    “能耐了你?”

    梁靖川舔了下牙齿,眸色沉了沉。

    肆无忌惮的后果是,梁靖川面无表情地扯下花洒,欺身而上。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拿花洒浇了她一身。

    行径非常恶劣,动作十分畜牲。

    “梁靖川!”

    许昭意啊地尖叫了声,边往后躲边试图爬出浴池,“我警告你,你把手给我撒开,你这样是会没女朋友的你。”

    梁靖川握住她的后颈,跟拎小鸡崽儿似的将人捞过来。

    “来,宝贝,”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威胁道,“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梁靖川你畜牲!你这是家暴,你欺负人。”

    许昭意呜呜地挣扎了下,低头剧烈地咳了几声,像是被呛到了,看上去很痛苦。

    “怎么了?”

    梁靖川手上的力道一松,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低下来的嗓音里,关切和紧张的情绪分明,“是不是呛到了?”

    许昭意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趁他分神,夺过他手中的花洒“你完了梁靖川,我让你欺负我,我今天就教你做人!”

    对准他的花洒毫无反应。

    “水呢?”

    许昭意略微诧异,翻转了下花洒查看。

    她的余光扫到他正捏着软管,然而来不及调转回去,花洒喷出来的温水瞬间浇了她一身。

    “你大爷的梁靖川!”

    许昭意坐在他身上,擦了下额间的水珠,没好气地砸了几下他的肩膀,“你是畜牲吗,行为这么狗?”

    刺啦一声,悬顶垂下来的薄纱被她扯掉,浸没在氤氲的水汽中。

    ……

    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两日许昭意太忙碌,一场折腾完,倦意很快席卷上来。

    好不容易睡了会儿,她又被梁靖川叫醒,吹干头发,灌了一碗姜汤。

    “我要是不幸感冒了,有你一半功劳。”

    许昭意小声嘀咕了句。

    她浑身困乏,被吵醒后都懒得发脾气,软软地倒回枕头上。

    梁靖川拨了下她的小脑袋,“快到七夕了,宝宝。”

    空调的冷气吹得很足,室内的温度偏冷。

    许昭意实在是没气力,裹着薄毯缩了缩,闷闷地嗯了声,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知道了”。

    梁靖川无声地弯了下唇角,将空了的瓷碗放在床头。

    大约是怕自己显得太敷衍,他才稍微一动,许昭意又自动伸手,软软地抱了抱他。

    她的小脑袋往他怀里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梁靖川,”许昭意低下来的声音清甜,软声细气的,“等到明天,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你带我?”

    梁靖川揉了揉她的长发,垂眼好笑地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正勾着她的发丝把玩,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缠绕又放下,看着柔软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肩颈间,听到这里心底微动。

    “嗯。”

    许昭意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嘀咕道,“我带你去吃十全街的鱼味春卷,大鸿运的蟹壳黄,凤凰街的小馄饨,黄天源的玫瑰豆沙松糕,采芝斋的粽子糖,稻香村的冰雪酥和绿豆糕……”

    还真是稀奇了。

    许昭意记这些东西时,总是格外地卖力和牢靠。

    就同现在,困得快睡着了,都念念不忘,明明她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还能口齿清晰地报上一连串的菜名,像是对美食有种执念似的。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不知怎么的,沉沉地笑出了声,“昭昭。”

    “嗯?”

    许昭意没什么意识地应了声,声音细弱蚊蝇。

    梁靖川垂了垂眼,冰凉的手指揪了下她的脸颊,嗓音里的笑意未散,“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昭意不安分地动了动,躲开他的碰触,往下缩了缩。

    梁靖川无声一哂,低声问了一句,“还有吗?”

    “还有?”

    许昭意枕在他怀里蹭了蹭,意识昏昧地咬着字。

    她软下来的声音带着点撒娇意味,“还有,睡觉,睡觉了我们。”

    梁靖川心底微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也没继续折腾她。

    ——

    交接完新翼的事务,许知文在医院苏醒了,董事会彻底清静了。

    他没急着见自己儿子,反而把许昭意叫到跟前来,单独说了会儿话。

    倒没外界猜测得那么复杂,就是聊了点有的没的,他也没过问两天的事,只是在许昭意临走的时候,转赠了她一笔财产。

    许昭意知道他什么用意,并不奇怪,也没有推拒。

    在临城多待了一天,离开的航班订在了今年的七夕夜之后。

    暮色如网,笼罩了整个小城。

    绚丽的晚霞被苍瞑的夜色围剿。

    车窗外华灯初上,潋滟的光线变幻,临城的古韵遗风和纸醉金迷的夜景完美相合,东风夜放花千树。

    “等烦了没?”

    许昭意敲了下玻璃,弯身趴在降下的车窗边,轻轻一笑,“你还得再等会儿,我有沓材料落在姒姒那儿了,待会儿我们去逛古城灯会?”

    “快去。”

    梁靖川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低下来的嗓音让人觉出温柔来。

    他的眸色深了深,“不过今天不准跟她待太久。”

    “幼稚。”

    许昭意失笑。

    附近有个香水主题晚宴,许昭意边拨电话,边从地下车库往外走,号码拨到一半,忽然听到了身侧不远处,有激烈的争执声。

    有点耳熟。

    许昭意怔了下,抬眸时一眼扫到沈姒和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放手,放手!齐晟,你有病是不是?”

    沈姒没挣脱手,顺势蹲在了地上,“我脚崴了,疼。”

    齐晟漫不经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却阴冷,起了点凶性,“你是想让我抱你走,还是打晕你再走?”

    只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许昭意将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这情况很尴尬,跟沈姒认识这么久,她知道两人的过往。

    从她的角度来看,现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反而有点藕断丝连的意味。

    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替沈姒解围,陷入了一种“走了不是,上前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如果你是特意来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

    沈姒挣了下自己的手,烦得没边了,“满意了吗?

    尽兴了吗?

    我可以走了吗?”

    “尽兴?”

    齐晟微眯了下眼,视线漫不经心地下撤三分,低笑了声,轻佻到冒犯,“这算什么尽兴?

    从前在你身上才叫尽兴。”

    沈姒成功被他这句话惹毛了,起身时,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一巴掌没落到他脸上。

    她被他箍住手腕往上一压,牢牢按在头顶,后背磕上冰冷的墙。

    “沈姒我告诉你,”齐晟舔了下牙齿,掐住她的脖颈,面色阴鸷得骇人,“你既然敢走,就该走得远远的,别落在我手里。”

    靠。

    许昭意有点看不下去,左右一扫,抄起一根钢管平静地走过去。

    “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我怎样!”

    沈姒微红着眼,眸底氤氲了一层雾气,“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当时是应该跪下来求你别跟陶家订婚,还是应该恬不知耻地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不能走?”

    啪嗒一下,眼泪掉了下来。

    齐晟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松了手劲,面色不耐,但语气分明温和了点,“你哭什么?”

    他话音一落,就被沈姒挣脱。

    而后颈上微痛,被她划了一道。

    沈姒出手太快了。

    还没人反应过来她是怎么摘了耳坠划伤了齐晟,她已经摸了齐晟的车钥匙,拽上许昭意上了车。

    许昭意本来差点手起棍落,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镇住了。

    “唉,”她手里的棍子都没撂,腕上一紧,被沈姒拽着趔趔趄趄上了副驾驶,“什么情况?”

    “长本事了。”

    齐晟气笑了。

    “您教得好。”

    沈姒轻嘲。

    她声音里勾着点若有似无的讥俏,脚下一踩,车子离弦,银灰色的sestoelemento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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