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临昌公主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觉得这声音如此的令人厌恶恶心。 沈蔺还在说话,用他几乎从没有用过的柔声细语诉说着自己的关心与体贴,临昌公主听得胃部翻涌,且怒且恨,抬手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寒声道:“我说累了,驸马听不懂是吗?!” 公主尊贵,但沈蔺毕竟也是顶级勋贵门庭的少主,这一巴掌打过去,其余人都变了脸色。 江阳公主嘤嘤着近前:“姐姐,不怪姐夫的,你若是生气,只管朝妹妹来……” 她还没说完,后半截话就在沈蔺的冷眼中咽了回去。 而沈蔺向来孤高,当众挨了一巴掌,也觉难堪,大抵是理亏在先,到底没有发作,嘱咐临昌公主好生歇息,这才起身离去。 临昌公主身为嫡长公主,向来骄傲,怎么会愿意吃这种窝囊亏? 又觉得此事蹊跷,便暗中令人去查。 不查不要紧,查过之后她才知道沈蔺与江阳公主原来早就相识,更查出今日遇见的贼人同江阳公主的乳母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再去想今日江阳公主要来此游玩,又因泡温泉的缘故,令暗卫不得近身,临昌公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按理说遇上这么一桩事情,江阳公主受惊不轻,也该在这儿停歇几日的,只是不知为何,当天晚上便收拾行囊,第二日遣人前去向临昌公主辞别,动身离开。 临昌公主听闻只是冷笑,却不置一词,沈蔺提及此事之时,更是眉毛都没动一下。 如此过了一月,却有人前来传讯,道是江阳公主探望过其舅父之后折返回京,山路崎岖,又因连日骤雨,泥泞难行,不小心翻了车,连人带马车跌落山涧,江阳公主没死,但也丢了半条命,更要紧的是她那时候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因为这一摔而流产。 消息传回的时候,沈蔺正陪临昌公主用饭,闻讯当即就变了神情,“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铁青:“是你做的?!” 临昌公主看他一眼,淡淡道:“驸马说话要小心些。江阳是我的妹妹,骨肉至亲,再和睦没有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她?畜生都不会害自己的手足姐妹,我又怎么可能丧尽天良,对自己姐妹下此狠手?” 沈蔺的脸色很不好看,盯着她看了半晌,嘿然冷笑,起身离开。 何嬷嬷见状,不禁担忧:“公主——” “随他去!” 临昌公主厉声道:“沈家钟鸣鼎食,世代簪缨,可那又如何?!不也要向我大秦称臣,对我父皇三跪九叩?!他以为他是谁!” 沈蔺还未走远,听到此处身形为之一僵,旋即加快步伐,拂袖而去。 何嬷嬷明白她痛苦与愤怒,自己奶大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 “实在不成,干脆就一拍两散,您还年轻,何必陷在这里边蹉跎!” “散不了了。” 临昌公主笑的苦涩,摇头道:“明安那个脾气,我实在放心不下,背靠沈家,也能叫其余皇子多些忌惮。至于沈家,手握军权本就容易惹得父皇忌惮,超乎寻常勋贵,固然体面,但是也必然得与皇室联姻结亲,谦卑以对,否则他们能安安生生的交接几代?若失了我这个父皇长女居中周全,满门倾覆也未必是说笑话!” 她看得很明白:“我需要沈家替明安充门面,沈家也需要我来周全与皇室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嬷嬷只管等着看吧,别管人后如何,人前沈蔺是不会与我撕破脸的,不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沈家。” 此后事态发展,果然尽如临昌公主所言。 江阳公主能对自己出手,临昌公主自然也不会留情,能留江阳公主一条命,已经是宅心仁厚了,毕竟她可不相信江阳公主找人劫掠自己是想带回去玩过家家。 因为那一摔,江阳公主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大夫告诉她,她本就身子孱弱,这一伤又伤了元气,若不好生休养过去,只怕再不能有孕,还会折损寿数。 这话传到临昌公主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腿已经彻底痊愈,能走能跳,骑马打猎不逊色于从前,听闻江阳公主这会儿还在床上躺尸,不禁同情的说了一句“活该”。 但也是因为那一摔,临昌公主与沈蔺的夫妻关系彻底跌落冰点,再也不复从前。 临昌公主不在乎。 至于沈蔺怎么想…… 她也不在乎。 这回沈蔺离京公干,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带了个跟江阳公主相似的怀孕女人,临昌公主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如果那真是沈蔺的妾侍,准确说是外室,她作为当家主母,皇朝公主,马上就可以下令拖出去打死,连带着沈蔺都没好果子吃,沈家也不敢有怨言! 大秦从来没有纳妾的驸马,为什么你沈蔺能例外? 难道是依仗沈家威势,蔑视皇家? 如果那怀孕的女人真是江阳公主,怀的孩子还是沈蔺的,那就更好了。 想想吧,出嫁了的公主跟姐夫搞到一起,还弄大了肚子—— 临昌公主马上就要迎来自己此生最理直气壮的时刻。 她可以提着鞭子去打这对狗男女,可以挥着大刀去砍这对狗男女,她甚至还可以叫上江阳公主的驸马和婆家人轮番上阵,将这对狗男女钉到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还得趁早! 作为长女,在父亲膝下承欢的时间最多,临昌公主太了解当今的脾气了。 愿意给儿女撑腰,会护着出嫁了的女儿,但是骨子里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刻板,看重律法和规矩。 出嫁了的女儿找了个野男人鬼混,父皇听说之后可能只会皱皱眉头,骂几句就算了,但要是出嫁了的女儿跟姐夫鬼混,还搞大了肚子—— 江阳她完蛋了! 除非江阳马上研究出一种亩产十万斤的稻种,又或者是一夜之间撸起袖子把长城修出来,否则这事儿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临昌公主心情好着呢,她才不担心! 被她差去问话的婢女很快回来了,且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沈蔺满身风尘仆仆之气,神情疲惫,进门之后第一句话,便是:“穆沛死了。” 穆沛便是江阳公主的驸马。 临昌公主手持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是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