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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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吓、人!

    即使出了电梯,她依然惊魂未定,拐个弯后才试着回头去看。

    很奇怪,那人和时怀见只有一两分像,和时妄却有三四分像。

    可能是隔代基因的问题?

    姜禾绿按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不让自己回头再去看那个奇怪的人。

    “不用怕。”

    时怀见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他不伤人。”

    “嗯?”

    “是我大哥。”

    停顿后,他又说,“精神方面不太正常。”

    “这样啊。”

    怪不得看着那么奇怪。

    可能发生一些事故才变成这样子的吧,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精神病。

    姜禾绿没有对别人的家事挂在心上的习惯,只是那人和时妄长得像这点,让她比较疑惑。

    把八卦心暗搓搓地藏住,姜禾绿还是把重心放在姜父这里。

    进病房前,她不忘拉着时怀见一起演示下。

    “不用演示,我知道。”

    说着,时怀见已经握住她的手。

    动作自然不突兀,仿佛他们本该就如此。

    腕部被他不轻不重地握着,陌生的温感,让姜禾绿不是很适应地紧张起来。

    知道这是最基本的操作,她没有拒绝,只能任由他握着,红着脸说:“其实不需要这样亲密……”

    “那行。”

    他松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那我离你三米远。”

    “……”

    有求于人的是她,摆出不情愿的态度,明显不合理。

    姜禾绿忙追过去,主动拉住他的腕,“我牵。”

    她的手过小,握不住他的。

    只能拉着男人的手指。

    这样一来,显得时怀见遛小姑娘似的。

    一边走,她一边不放心提醒。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要忘了。”

    “不会忘。”

    “那我考考你,我幼儿园校名是什么?”

    “小红花。”

    “答对了,你很棒棒。”

    “……”

    “那我再考你。”

    姜禾绿不放心地提问,“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芒果布丁。”

    “什么芒果布丁?

    我明明最喜欢吃香辣猪蹄。”

    沉默了会,时怀见:“……你刚刚告诉我的是芒果布丁。”

    姜禾绿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忙应付:“啊对,我最喜欢吃布丁,小仙女怎么可能喜欢啃猪蹄!我就是故意糊弄你的。”

    “……”

    几个考题下来,时怀见表现都不错。

    初次带人过来,还是个大佬,姜禾绿紧张得很,进病房的时候,犹如电影里的侦察兵,小心谨慎得很,确定房间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后,才把由时怀见冒充的假女婿给拉出来。

    她先对着病床上的人甜甜喊了一句:“爸。”

    等得都快睡着的姜父听到动静,忙坐起来,“小禾总算来了。”

    老父亲眯了眯眼,看看她身边的男人,问道:“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伯父您好。”

    时怀见走过去,尽最基本的客套礼仪。

    见长辈的一套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传统老人,要的就是年轻人的态度,是否尊重对方,一眼便能看出来。

    按照姜禾绿的计划,时怀见路上堵车,所以没能及时来医院。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姜父没有怀疑什么。

    尽管和时怀见之前排练过,然而姜禾绿还是怕露馅,便催促道:“爸,他特别忙,您随便说几句就行了。”

    三言两语便对未来女婿有眼缘的姜父并没有听她的,反而以毒辣的眼光,分析时怀见未穿正装,说明待会并没有什么大事,既然没有大事,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多说几句话。

    老人家和丫头没什么话题,好不容易看见年轻大小伙,还是对样貌品行都颇为满意的未来女婿,老父亲可没打算把姜禾绿的话放在心上。

    这就导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超过预算。

    没人按常理出牌。

    一分钟的时间,姜父已经和时怀见谈笑风生。

    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开始讨论小孩的名字。

    二十分钟的时间,姜父嫌弃女儿在病房,不方便和未来女婿讲话,撵她出去买水果。

    姜禾绿:“……”

    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小禾这孩子,我一直很担忧,现在好了,成家立业后,当父母的少操很多心。”

    姜父感慨。

    “没有。”

    时怀见温声应着,“姜姜很听话。”

    姜父说:“她性格太野,幼儿园经常欺负男同学……”

    姜禾绿打断:“爸,你能说点我成熟点的事情吗?”

    姜父又道:“她上初中那会经常欺负男同学……”

    “……”

    从幼儿园到初中,还真是“成熟”了不少。

    姜禾绿知道自己错了。

    她不该认为父亲的心会很脆弱,本来还担心沈西成过来的话,会不会被他一些话打击到。

    她应该只考虑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你们聊,我去上个厕所。”

    姜禾绿把包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些纸。

    走到门口时,姜父问:“房间里不是有吗?”

    “我喜欢去外面。”

    “那你迟点过来,我和女婿再谈谈。”

    “……”

    姜禾绿不知父亲为什么这么容易收买。

    因为匆忙,时怀见并没有带礼品,虽然他是顶替冒充的人,空手去探望病人实在不符合做事风格,因为赶时间,他便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一些平时携带的酒。

    可能是好酒哄着父亲了。

    也可能是他没有耍架子,还谈到姜父喜欢的象棋话题。

    走之前,姜禾绿不忘走向时怀见,轻声咬耳朵:“不要说太多,免得暴露。”

    “我知道。”

    “十分钟后,我带你走。”

    这时,病床上的姜父被忽视后,不满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

    姜禾绿立马解释。

    “女婿,你来说。”

    话题扔给他,在女孩警告的眼神下,时怀见笑容温和:“没说什么。”

    不等姜禾绿松口气,他又说:“只是一些小情话。”

    姜禾绿:“……”

    ——情话个毛。

    姜父慈爱地看着他们,十分高兴他们可以这般恩爱。

    几分钟不到,就悄悄咬耳朵说着小情话,这不正能说明两人感情深重,谁都离不开谁吗。

    甚至,他的好闺女,临走前还一直看着女婿。

    那小眼神,非常地依依不舍。

    少了个人,病房的气氛不减。

    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说话,今天终于打开话匣子,姜父心情愉悦,交谈得很顺利。

    姜禾绿走后没多久,她搁放在桌上的包包里,手机铃声传遍病房。

    “是小禾的手机。”

    姜父说一句。

    铃声吵人,时怀见走过去,从她包里拿出手机,本来打算出去看看人是否回来,顺带把手机给她,然而发现上面的号码后,思绪稍作一顿。

    是沈西成打来的。

    “什么电话?”

    姜父笑眯眯地说,“如果只是普通电话,女婿你可以帮她接一下,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这话一说,让人觉得他如果不帮她接的话,便暴露他们不是一家人。

    接通后,时怀见无形之中把声量调低。

    因此,即使房间再静,姜父也听不出打电话的人在说什么。

    电话那端的沈西成,把沉淀许久,斟酌好一番的深情告白,一字一顿地穿过话筒。

    “阿禾,很抱歉,现在才联系你,我刚刚忙完,本来打算找你,家里这边又有点事。”

    “你是个宽容温顺的女孩,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清韵的回来对你可能有一定的打击,但是你不要太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等我忙完,我们就订婚,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阿禾,你在听吗?”

    握着手机,时怀见不温不火来一句:“我在听。”

    沈西成:“……”

    时怀见:“继续?”

    沈西成:“……”

    事到如今,脾气再好的人都禁不住对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沈西成竭力克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怒火,冷声质问:“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你说呢。”

    “她人在哪。”

    时怀见没有回答,很无情地把通话掐断。

    那边的姜父好奇问道:“谁打来的?”

    时怀见随口答:“她的追求者。”

    “追求者?”

    姜父老眉一皱,很不高兴,“这孩子,怎么有对象了还留追求者的号码,这种电话应该早点挂了。”

    “您说得对。”

    时怀见配合地应着。

    这时,姜禾绿拧门进来。

    本来打算早点催时怀见离开,结果一眼看见自己的手机被他握在手中。

    病床上的老父亲,眼神嫌弃又操心。

    她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父解释:“你手机刚刚响了,是个骚——扰电话,女婿帮你挂断了。”

    “哦。”

    她没放在心上,“那谢谢他了。”

    时怀见:“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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