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情生意动-《白昼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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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颍川抬手随便一指:“天气好,看星星。”他说,“在沙都,除了千门窟,最有名的就是鸣沙山的新月湖。它是沙漠里唯一的水源,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会在湖畔露营,夜里用单反设备延时拍摄星轨,可惜我没带相机,不然今晚的星星拍出来也会很美。”
虞小婵跟着抬起头,这一晚,星河密布,那么多星星拥挤地缀在夜空中,好像随时会坠落几颗。她有些向往邵颍川口中的漠北,浪漫得不真实。
身边的人手指天际,给她介绍:“那是英仙座。”
依稀可辨几颗星排列成弯弓形,她眯起眼睛:“是那个像弓箭的?”
身边传来他的声音:“嗯,也叫珀耳修斯之弓。”说完手又指向别处,“那边是仙女座。”
虞小婵对天文一窍不通:“怎么看出来的?”
“今天天气好,能看见银河。”他一本正经地说,看起来很有底气,不像胡说八道。
邵颍川一边有理有据地比画,一边耐心讲解:“银河南边你能看见四颗亮星组成的四边形,这个被称为秋季大四边形,其中有三颗都来自飞马座,还有一颗来自仙女座。只要找到这个四边形,临近的几个星座就都能找到了。”
“嚯,厉害。”虞小婵夸张地称赞他,接着语出惊人,“你们这些经常在野外生存的人,是不是自有一套辨认方向的本事?”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声,流萤飞舞,闪闪烁烁。
邵颍川以为是他听错了,愣了愣才转头看向脸颊透着红晕的虞小婵:“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在野外生存?”
她醉醺醺地撩开头发,支着下巴看他:“我什么都知道。”她嘻嘻笑,天上的星星好像尽数散落在她的眼睛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盛满星光,分不清楚她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
其实她没喝多少,只是觉得眼前迷蒙一片。
她说:“你看我,是不是自作自受?明明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还在你身上用足了工夫。邵颍川,你不知道,如果换成是别人,我才不愿意收留他在家里养伤呢,更不会和他喝酒到后半夜。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好奇,可是后来……”
她抱膝坐在那里,把头枕在膝间,面朝向他,轻声说:“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你那么在意。”
他低头打量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她轻抿着唇,嘴角有笑意,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可是她的每一个音节都在诱惑着他。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理智,不会轻易被人影响情绪,直到此时此刻,她的一句话,让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温热。他承认,他对她施展的魔力无法免疫。
最初接近她,他只是出于调查的目的,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她,他的心里就会不自觉地感到惬意舒服。
或许是在泥潭中摸爬滚打了太久,偶然邂逅了过分美好的人就想占为己有。
可他偏偏是向死而生的人,永远在白昼与黑夜的接缝中苟延残喘。
他没有能力给他的玫瑰一片风和日丽的沙洲。
可是人类又是多么自私贪婪的动物,一旦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再难割舍。尽管他竭力遏制心中的渴望,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放任她在自己心里制造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不过一念之间,邵颍川突然撑起身子,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同时手臂伸长,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他的手掌滚烫,隔着一层衣物,烙在她身上最敏感的位置。前一秒还在放空的人瞬间清醒,虞小婵不是不意外,可又几乎条件反射地在他想要放开她的时候,回吻了他。
两个人的心思终于光明正大地曝光在月色里。
邵颍川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直至撬入她的牙关,与她纠缠,重新夺回掌控权。
他们的吻技势均力敌,没有人愿意先终止这场纠缠。唇齿间弥漫着芬芳酒香,像一潭望穿秋水的梦。
虞小婵任由他摆布,最后彻底丧失了反击能力,只能在他密集的攻势下不甘心地败北。她被吻得轻微喘息,又不敢作声,直到身体蓦地腾空,邵颍川突然把她抱起,径直走向了本该和江湛同住的帐篷。
黑暗削弱了紧张感,因为看不清楚对方,两个人的心里都轻松了许多。虞小婵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却许久没有动作,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邵颍川把腕表摘下放在了她的枕下。她忍不住心猿意马,猜测他身上的烟草香到底是哪个牌子,身体却突然感知到了他的重量。
都说望梅止渴,其实望梅根本止不了渴,就算真的尝一口也止不了渴。
你尝到了至甘至甜的滋味,只想尝更多,最后越尝越渴。
热烈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虞小婵的脖颈,她下意识抱住邵颍川。呼吸缠绵间,他不自觉地用双手托起她单薄的背,蝴蝶骨随着她的身体颤抖,好像要随时飞出他的掌心。
他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她的衣扣,另一只手却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私密处,她故意嘤咛一声,胡乱中轻咬他的耳垂。两个人好像在暗地里较着劲,争着谁的花样更多一点。
纠缠中她的衣服凌乱不堪,腰间小腹露出大片肌肤,邵颍川的手掌刚覆上去就引得她一阵瑟缩。他的动作稍显迟缓,贴上她的耳畔,给她机会:“你行吗?”
竟然小瞧她。虞小婵嗤笑一声:“我完全ok,难道你不行?”
激将法用着威风,很快她就知道厉害了。话音刚落,邵颍川瞬间就把她的衣服往上推了大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胸前已是一片凉意。随后他的吻像寸寸密雨落在她身上,又像一簇簇火种在她的地盘上撒野,她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她甚至不知道邵颍川是怎么把她的衣服褪干净的,等意识渐渐清明时,只有一件内衣在她身上懒懒挂着,扣子已经解开,很快就被他扔到了一旁。
而那枚白玉观音还稳稳地戴在她的脖子上。邵颍川的手指沿着她曼妙的曲线,将玉坠攥入手心,用指腹摩挲着玉坠圆润光滑的表面,而后低下头,轻轻地吻住玉身。这个吻很快向四周蔓延开,最后在她胸前流连忘返地打转。她已经被他折磨得浑身瘫软,任他怎样胡作非为都没有反击的力气,只能没出息地发出哼哼唧唧的不满声,身体却诚实地享受着他给的快感。
这样荒芜的山脚草场,虽然人烟稀少,但帐篷毕竟没有隔音效果。她很怕自己会发出夸张的声响,努力克制着,直到邵颍川和她的身体完美契合,她实在忍不下去了,轻声细语地恳求他:“你轻一点。”
罪魁祸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
后来邵颍川几乎全程吻住了虞小婵的唇,把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了肚子里。她只能去掐他的腰以示不满,又不敢太用力,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她真的很疼,指甲在邵颍川的手臂上掐出深深的痕迹,却毫无所知。
黎明破晓,她全身香汗淋漓,邵颍川把她抱在怀里,控诉她掐人时没轻没重。她的身体软绵绵地靠着他的胸膛,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胸前作乱,撩得她身体发颤,眼皮却自顾自越来越沉。最后,她实在没有和他胡闹的力气,终于在他的呢喃声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邵颍川闭上眼睛就能闻到萦绕在鼻间的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她最常用的一款香水的味道。
这个味道有属于它的专属名字:fairy。
晨光熹微,白昼降临。
她是一只精灵,闯入他的梦境。
湖边昼夜温差大,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却不会觉得冷。在他怀里,虞小婵睡了三天以来最沉稳的觉。在她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里,从来没有这样意乱情迷的夜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山河落英缤纷,无端撩起想要厮守终老的妄想痴心。
从小到大,这张脸给她招惹了太多是非,女人对她处处防备,男人对她心怀不轨。微信通讯录里多的是别有用心的男人,他们觉得她长得漂亮,带在身边有面子,就变着花样讨她欢心,甚至妄想用金钱砸到她回心转意。偏偏她这个人不贪心,对来路不明的财产心怀畏惧,也可以说是有骨气,从未把这些巧言令色的男人放在眼里。
从前,她对爱情的全部幻想,就是平凡安稳。她不希望另一半是和她一样满世界飞来飞去的同行,也不希望他是浑身铜臭气、眼里只有情色的庸俗男人。
她相信,有一天她会遇见一个举手投足儒雅温和的男人,他会给她最稳妥的爱,让她有枝可依。她幻想的爱情有千百种,却怎么都没有料到,邵颍川的出现会把她的幻想全盘推翻。
他一点都不符合她对爱情的期许。
他的身份不明,背景不详,行踪不定,职业存疑。
他不能给她最想要的安全感,也不可能为她创造平凡安稳的幸福。
可偏偏是这个男人,这个她最不可能喜欢上的男人,让她一头栽进了爱情。
或许宝澄说得对,爱情就是两个人快活,要什么结果。
只是这一场醉生梦死太短暂。
第二天,虞小婵浑身酸痛地醒来,伸手一摸,身侧空无一人。
枕边尚有余温,她从地上捡起凌乱的衣物,胡乱套上,走出帐篷。
骄阳正烈,芳草萋萋。江湛和宝澄刚刚吃过早餐,看她傻站在门口,宝澄凑过来向帐篷里面张望,挤眉弄眼问:“川哥呢?你俩昨晚没睡在一起?我昨天可是煞费苦心地为你们制造了机会。”
刺目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远处是旷野,耳边是风声。
虞小婵不想承认。
但他确实已经走了。
她忍不住苦笑。
还真是,睡完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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