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哪里来的。 而且……同样作为bug,安眠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盲少爷的名字一开始来自副本内部的传说,被人强行按上“邪神”的名讳,后面又被安眠取了新名字…… 他们的名字,也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只有自己,两次苏醒后都十分自然地用上了“苏越心”这个名字,而且大脑就像是屏蔽了什么一样,从来没有主动去寻找过这个名字的由来。 而且……自己当时也确实又被要求改名过。 游戏方的人,通过当时的上司来试探,甚至开出了丰厚的改名福利。自己却很坚持要使用原名。后来入职后,安眠也曾委婉地建议她改个名字,也被她拒绝……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所有的改名要求,都被我拒掉了。”苏越心蹙着眉头,低声道,“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恐怕不能和你说。”白河看着亦是十分纠结,只是冲着苏越心伸出手,“苏越心,这次仪式先不要做了,那两块木牌也不要动。你先出来,我们仔细想想其他可用的名字,下次再试试……” 下次? 苏越心低头看看手里的两块木牌,又看看所剩不多的时间,脑子里忽又闪过仪式说明中的那段文字【如果一个称呼可同时指向@#¥%……,#¥%%。且该效果不受仪式者意志左右,将由仪式本身自己进行判断和更正。】很奇怪,明明之前还记得很清楚的说明,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这反而让苏越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唯独要隐去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这对这个死穴本身有什么好处? 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苏越心的目光从一块木牌移到另一块木牌上,心中答案逐渐明晰。 它想要的,并不是困住她。 它是想要自己出去——这才是它的目的,一直以来的目的。 “原来如此。难怪它只保留了这两个字。” 她低声说着,抬头看向白河:“这就是它的名字,对吗?” “……”白河一时语塞。 他本来也只是猜测,心中还怀有着那么几分侥幸,但在看到苏越心带出的木牌只有两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知道不该让苏越心意识到这个真相,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的阻拦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他默了一下,说了实话,“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越心站在蜡烛阵中间,歪着头看他。 “猜的。”白河闭眼,深吸口气,“你曾经告诉过我,你脑子里那个禁制,不仅会让你忘记那个真名,还会扭曲任何能让你联想到真相的概念,对吧?” “嗯……”苏越心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木牌,“所以?” “……关于那个‘本子’,我刚刚已经向盲少爷求证过了。”白河看了眼身边的盲少爷,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这个词,其实是一个带有玩笑性质的简称。它的全称应该是——副本之子。” 副本之子。 苏越之心。 这或许就是苏越心无法记住“本子”解释的真实原因——尽管并不直接,甚至很难让人展开联想,但它确实指出了“苏越心”这个名字的本质。 所以他才要问苏越心知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以及是否被要求改过名的事实。 ——如果连“副本之子”这样的解释都会被判定为危险词而予以屏蔽的话,那么苏越心本身的名字哪怕可以留存,它的由来也必然也会被屏蔽掉。 而且游戏方对此肯定也有措施。虽然按照苏越心的说法,知情人也都被下了同样的禁制,但为求谨慎,他们应该还是有事先留下指令,要求让苏越心改名。毕竟“苏越心”和“苏越”太过接近,又没能被屏蔽掉,看着就很危险…… 不过白河不明白的是,既然游戏方有过这个打算,又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就因为苏越心本人不同意? ——如果僵尸部长或是“生命借贷”其他哪个领导此刻在这里的话,就会很认真地告诉他,这事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如果你想强迫你的员工去干一件事,你的员工恰好不愿意,而这个员工又恰好一个能打一百个,且闹起脾气来真敢把公司砸掉…… 你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事就这么含糊过去的。 当然白河此时对相关内情还一无所知,对苏越心曾给她当时上司带来的心理阴影也一无所知。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苏越心,以及她手里的木牌上。 “我知道这个推理很天马行空。不过这样的话,这个副本的很多设计就都有解释了。”白河低声道。 “不过我想不明白……它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它要怎么脱离……” “它所谓的‘当前世界’,和我们所说的未必是一回事。”苏越心冷声道,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木牌,五指微微用力,彻底捏碎后将它们扔到了一旁。 “我说怎么这两天一切都那么顺利,原来是在这里等我。” “……你在进入副本后,它应该是能读取你所有的记忆的。”白河沉思片刻,说道,“它很可能就是知道你曾用过‘苏越’这个假名,才会安排下一切……” 这样想来,这个副本未免也太可怕了。 它可怕的点不在于本内安排了多少吃人的鬼怪,又或是承载了怎样危险的陷阱,而在于它确实生出了“意志”这种东西,并根据自己的意志,利用既有的规则,完成了整个计划的布置。 如果苏越心之前没有和白河说过禁制的问题,又暴露出对“本子”概念的茫然;而盲少爷也没有通过梦境给白河提醒——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苏越心误以为副本的目的是想困住她,从而只拿走“苏”“越”两块木牌,而白河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任由她继续仪式。 “苏越”对她来说只是个用过一次的假名,但对这个死穴来说被抹去很久的真名。那么按照规则判定,必然是死穴——或者说死穴的意志,与这个名字更为符合。 那么仪式的对象会自动更正为死穴的意志,从而使它从“当前世界”中脱离。 ……这样看来,灰雾确实是瞎操心了。他妈根本就用不着他,自己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了问题所在。”白河深深吐出口气,对着苏越心伸出手去,“它的真名应该只有一个吧?既然已经被我们看穿了,这个计划就没用了……接下去,我们只要趁着下个时间点,再找到别的可用的名字就行。” “……问题就在这里。”苏越心低声说着,望着白河递到面前的手,却没有去接。 她虽然已经被禁制影响关于那段仪式说明的记忆,但她本能地知道,那两个木牌,是不能再用来进行仪式的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不,应该说是相当麻烦。 “我刚才,在那个小屋,反复找过很多次了……除了‘苏越’之外,那里根本就没有其它我能用的名字。” 话音落下,苏越心抬眸看向白河,眼瞳黑沉沉的,像是凝入了整片的深渊。 白河一时怔住,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啪啪”几声响起苏越心背后绚烂的霓虹灯光,忽然开始次第熄灭——不过转瞬,这条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街道,便陷入了沉默的黑暗之中。 唯有幽幽的烛火,依然在黑夜里摇晃,浅浅地勾勒着两人的轮廓,在地上投出长而扭曲的倒影。 这条街断电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