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薄荷荼靡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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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碧婉转地把宫内外的传闻告诉了我,小心地盯着我的脸,生怕我有什么过激反应。
我困倦得很,不耐烦地随意摆了摆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说得雪碧一愣一愣。
这几天狸猫染病住回麒麟居,我终于不用再见到他,开心还来不及,哪管那些无聊的绯闻,谁爱传谁传去。
狸猫跟我隔离开的第四天,七喜那丫头终于忍不住,跟我念叨起来:“殿下生病了,您也好歹去看看,这成日里连面都不露一下算怎么回事~王老吉说每日殿下一醒来便问娘娘是否来过,奴婢听了心里都不忍,您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事儿万一传到有心人耳里还不知要怎么诽谤娘娘。奴婢还听说那侧妃娘娘日日端茶递水候在殿下榻前,伺候得妥妥贴贴。”
一通话下来,无非就是怕我没有把那爷伺候好日后会失宠。我心下想:若狸猫永生不来找我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当然不便明说,经不住两个丫头紧箍咒一样嗡嗡嗡的念叨,我决定去看看他。
撩开雾帘,平时麝香味缭绕的麒麟居此刻被浓重的中草药味所掩盖,重重帷幔斜掩的花梨木床榻前,姬娥正轻拧棉帕为倚床之人拭去额间薄汗。
那人挥了挥手,姬娥一怔,回了一句:“是。”便起身退出,一步三回首,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关切,到了门口看见我有些意外,随之幽怨地欲向我作揖,我朝她摆了摆手,便踏了进去。
几天不见,脸庞消瘦了,两颊微微凹陷,眼里有几分血丝,本来就雪白的皮肤现在更是白得连皮肤下细细的静脉都可以看得清,披着半透纱衣倚在床前,颈间锁骨若隐若现地浮着,下半身盖着锦被,被子滑落了一半在床侧,手里拿了一本折子,柳烟眉轻拢着,不时咳嗽两声。
“妾身参见殿下。”
“云儿!你终于来了!快平身……”他激动地起身欲搀我,还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咳嗽生生将他后面的话截断,他轻轻将脸别过去怕传染了我。
不知为何,大概是平日里看惯了他的嚣张跋扈,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脆弱,有些于心不忍,一时竟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走了上去,坐在床沿,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殿下还是多注意休息。”我拿去他手中的折子放在一边。
狸猫突然转过身,将我搂在怀里,“云儿,你不生为夫的气了?”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眼睛弯弯地像月牙,月华般如流水四射。
原来是假装的,卑鄙!居然利用我的同情心,我生气地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离开。哪知他力道大得不像病人,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居然骗我!”我愤恨地转过脸去,不看他。
“云儿不生气,我……我不这样,云儿如何肯过来。”语气里竟有一丝腼腆,“云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吧?”小心翼翼,又有几分忐忑。
“你又没生病!我关心你作甚!”
“那我生病了云儿就会关心我是吧!”开心得像偷了糖的小孩。气死我了,又被他绕进去了。
“为夫确是生病,没有骗云儿。只是这两日好了些。云儿刚才不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还有另一句要告诉你:春蚕到死‘丝’方尽!”挣不开,逃不掉,被硬搂着,我气炸了,开始诅咒他。
狸猫听我咒他反倒哈哈大笑,开心地抱着我左右摇晃,胸膛震动得嗡嗡作响。“若能和云儿这样相依偎,便是死也值了。”
真是变态!自己要死还要带上我,心里暗骂:滚一边去!
今日本就不该来看他,我后悔了。
注释:“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这句是龚自珍的诗,被我断章取义d过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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