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薛崇细一回想,不禁懊恼:“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师姐,也是我们班的助教,后来嫁给我们学校一个副教授了,那时候她不小心滚下楼梯把脚摔伤了,我才会骑自行车送她,你为什么不找我问清楚?” 惜年听到这里,眉峰微微一蹙,看来真是没有缘分,才会一个误会接一个误会,如果不是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也不会对他彻底死心。 和他分开的最初那几年,她心里还残存着幻想,也许等她学有所成,他俩的世界能拉近一点儿,也不是没想过他有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但是想象和真正看到时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一瞬间就让她感到了绝望。 “我不想再受伤了,那天过后,我从久别重逢的梦境中惊醒,我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们没有彼此也能过得很好。” “一切都结束了?”他问。 “十年前就结束了。”她答。 离开薛崇家,惜年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准备去公司整理资料,国泰华星的case拖了太久,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整个流程清理一遍。 温从嘉只给了半个月时间,如今已过去大半,打电话把整个team的人都召集过来加班,惜年更是身先士卒,连着几天没离开公司,不是开会讨论方案,就是关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咖啡和烟支撑着意志,废寝忘食、几近疯狂。 组里新来的analyst(金融分析师)小妹打电话跟男朋友诉苦,上司是个变态的工作狂老女人,自己没男人、没儿女就要求所有人和她一样没有私生活,连续多日一直加班,害得自己没有时间陪陪亲爱的他。 惜年从茶水间出来,无意中听到她的话,当场撂下一句:“你放心,用不了五年,你也会变成今天你口中的老女人,而且你就算成了老女人,也不会有我这么美。” 霸气十足的话语让格子间里其他人纷纷抬头去看,惜年的美貌本来是公司上下都公认的,但是连续几天加班不回家,顶着几天没洗的鸡窝头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还能说出如此自信的话,实在令在场所有人不得不佩服她。 惜年把方案报告拍在温从嘉桌上,温从嘉笑骂:“怎么这副尊容,大小姐,是谁得罪你了,对我这种态度?” “你要的执行方案,满不满意我都已经到了极限,给我批两个星期的假,不然我就猝死在你办公室。”惜年跟他耍无赖。 温从嘉没说话,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提交的方案上,一页一页翻看,表情逐渐由凝重变成惊喜,暗自佩服,这小女人仿佛一夜之间开窍了,方案竟写得这么漂亮,难道背后有高人指点? “知道你辛苦,回去休息吧。报告我先留下,回头开会进一步讨论。”温从嘉把报告放在桌上。 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惜年并不满意,“我要两个星期的假,不然我就罢工。”“知道了,回去放假吧,我再不批你的假,叶老大要找我聊聊了。”温从嘉似笑非笑地调侃。 惜年眉头一拧,“他找你了?” “不是,昨天晚上在索菲特的行政酒廊碰到,聊了一会儿国泰华星的case,并没有提到你。”温从嘉否认自己是个八卦的人,但是他心里明白,叶南峥不提,不代表不关心他这个女弟子。 惜年要走,温从嘉叫住她:“等等,有个小礼物给你。”说话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装雅致的礼盒。 惜年接过去,问他能不能打开看看,他点了点头。打开一看,是一条爱马仕丝巾。 “这花色,尊夫人挑选的吧?”惜年狡狯地笑。他太太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喜欢一切明艳的色彩,尤其喜欢撞色。 温从嘉道:“上星期她去巴黎扫货,我让她选的。这个case你劳苦功高,理应嘉奖。” “既然劳苦功高,一条丝巾就打发了?”惜年半开玩笑地说。公司每年都有交际应酬费的预算,数额还不小,老温给下属的小恩小惠都会从这笔预算里出,一条爱马仕丝巾实在算不得什么。 “当然不是,项目进展顺利的话,我给你争取今年的总裁奖。”温从嘉承诺。 “这还差不多。”惜年拿走丝巾,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提醒温从嘉,“老大,我明天开始休假,今晚我就上网订机票出国,两个星期别联系我,打电话我也不接。” 温从嘉笑笑,“去吧,回来给你报销机票,但是手机必须开着,及时回消息给我,起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没有叛逃曹营。” 惜年用力点了点脑袋。 回到家,她并没有立刻订机票出国度假,而是睡了两天两夜,直到睡饱了,才开始懒洋洋地爬起来琢磨行程。十天时间,足够她去世界任何角落过一个不错的假期,但是项目还在进行中,她不放心走得太远,于是选了近一点儿的巴厘岛。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惊动任何人,提着行李箱坐上飞机,几个钟头后到达目的地,住进了当地一家有名的酒店,每天享受阳光沙滩日光浴,让她一扫前些天心头的阴霾。 蓝天白云下,美女总是不断有人搭讪,惜年懒得应付他们,拿草帽遮住脸,躺在凉椅上午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薛崇还是少年时的模样,那个有阳光有微风的早晨,站在图书馆的木质书架旁边向她微笑,她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那是她一生中最爱的画面,最爱的那个人。 忽然间,只感觉腿上忽然剧痛,冷不丁把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抹去眼角的泪水,才看清是树上落下一个椰子,正好砸在腿上。 幸好没砸中脑袋,惜年抱着椰子往酒店走,找酒店服务生要了一根吸管喝椰汁。晒够了太阳,到休闲中心享受精油按摩服务,惜年惬意地趴在按摩床上,任由按摩师用刮痧板替她开背推拿。 电话又响了,惜年本不想接,无奈电话响个不停,只得拿到眼前,竟然是多日不见的乔钰,让她兴奋无比。 乔钰在电话里告诉惜年,她要结婚了,请她当伴娘,婚礼就在三天后。 “新郎是谁?”惜年故意开玩笑地问。 “明知故问,阿东说,一定要找你当伴娘。”乔钰说。两人闲谈几句,约好了到北京以后再聊。 惜年拿着手机订好了机票和酒店,心里直叹气。阿东和乔钰的婚礼,薛崇一定会去,没准还会当伴郎,阿东两口子请她去当伴娘,目的不言而喻,可就算知道其中关节,多年好友的邀请,她也不能不给他们面子。 到了北京以后,惜年去乔钰家试穿伴娘礼服,乔钰忍不住夸奖她:“真羡慕你,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只怕到时候我这个新娘都没有你抢眼。” 惜年换下礼服,笑道:“你才令人羡慕呢,退役前当了世界冠军,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事业巅峰,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又嫁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我是运气好,赶上了国家队招人。” “谦虚。” 乔钰眨了眨眼睛,趁机说:“你要是真羡慕我,就不要整天忙事业,也该琢磨找个男朋友早点嫁人了,女人一旦过了黄金年龄,想嫁出去就不容易了。” “我倒是想找,也没有合适的。不像你,早早就把阿东抓牢了,他为了你到北京当体育记者。”惜年开玩笑地说。 “怎么没有合适的,薛崇不是吗?他从美国回来了,你俩完全可以再续前缘,你见过他吗?”乔钰问起薛崇。 惜年点点头,“见过,他挺好的。”“十年了,他没找女朋友,你也没找男朋友,这说明什么,这就是真爱呀。”乔钰不失时机地给薛崇说好话。 “要是真爱,他当年为什么怀疑我?我不会原谅他的。”惜年一想起心里那道难以愈合的伤口就痛。 乔钰看着她,劝道:“那时候你们还小,庄宇那种外表和身份是他没接触过的,他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反而你太坚决了,不给他一点儿余地就单方面宣布分手。” “我提分手他也可以不答应啊,还不是为了自己前途乖乖去了复旦医学院。”惜年赌气地说。 乔钰说:“两个人在一起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我和阿东也分手过好几次,也有矛盾和争吵、伤心,而且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媒体面前,压力更大,但我们坚持下来了,为什么你和薛崇就不能?”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他也没法回答。” “你俩都太聪明,也太固执了,什么都追求完美,不懂得妥协。时间能冲淡一切过往,让伤口愈合,到头来你找来找去,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最初那个人,这是我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乔钰由衷地说。 “是吗,你找了几个发现最喜欢的是阿东?”惜年开玩笑地问。 乔钰说:“有一年和他分手,队友给介绍了一个男的,谈了两三个月,觉得还可以,那人嘴特别甜,特别会说话逗人乐,我跟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就是心里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我们在宁波集训备战世锦赛,有天晚上我发了条朋友圈,说我发烧了,那人说他在出差,让我多喝水。我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阿东连夜坐车从上海到宁波看我,我当时特别感动,决定这辈子都不和他分开。” 见乔钰说起心上人满含爱意,惜年捏捏她鼻子,“三句话不离阿东,真是爱死了。” 乔钰故意说:“我倒是也喜欢薛崇,可薛崇不喜欢我呀。我高中时一直暗恋他,后来才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我还躲起来嚎了一嗓子,被阿东挖苦,说我哭得梨花带雨。” “他可没有阿东那么善解人意。”惜年淡淡地叹了口气。 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新娘子,惜年主动问她婚戒是在哪里订的,想看看款式。 提起婚戒,乔钰眉飞色舞,“是阿东找了一个品牌特别定制的,他自己画的草图。”把婚戒拿给惜年看,乔钰满脸得意。 “这个指环很特别,是莫比乌斯环?”惜年看着交缠在一起的戒身,觉得很眼熟。 “你们怎么都知道呀,就我这个学渣不知道。”乔钰把上高中时阿东用纸折给她的那个莫比乌斯环拿出来给惜年看,说她保存了很多年。 纸已经泛黄变旧了,可那份情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惜年忍不住鼻子一酸,“真是有心人,一个承诺,校服到婚纱。” “中间这颗钻石是心形的。”乔钰忍不住把钻戒戴在手上欣赏。惜年看着她幸福的表情,在一旁笑。 婚礼前一天,身为伴娘之一的惜年和伴郎团一起参加婚礼彩排,薛崇果然是首席伴郎。看到他穿着黑色礼服,衣冠楚楚精神抖擞的样子,惜年刚想和他打招呼,一个漂亮女孩已经捷足先登。 女孩是乔钰的一个表妹,也穿着和惜年同款的伴娘礼服,年纪很小,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和薛崇认识的,看到他就一直缠着他不放。 惜年没有过去凑热闹,站在一旁看婚庆公司的人摆放鲜花,乔钰和阿东的婚礼是近期体育圈的盛事,场面非常隆重,光是鲜花就抬进来一筐又一筐。 薛崇和那姑娘还在说话,已经说了快半个小时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笑嘻嘻的。他一向招人喜欢,到哪里都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女孩子对他更是趋之若鹜,眼不见心不烦,惜年把脸别过去。 冷不丁的,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惜年转过身来。薛崇站在她面前,“听说你从巴厘岛过来,在度假?” “前阵子忙,找领导要了假期,没想到正赶上大乔和阿东的婚礼。”瞥见乔钰的小表妹一直看向自己的方向,惜年没有和薛崇对视,淡淡地把视线转到一旁。她已经过了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争风吃醋的年龄。 “假期还有几天?”薛崇注意到她那种表情,但是并不在意。 “一个星期。”惜年想了想,又问:“你呢?” “我只请了三天假,婚礼结束后就回上海。” 两人谈论了几句婚礼有关的话题,气氛有些尴尬,薛崇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你一个人住,还是和家里人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