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当天傍晚,李瑶打电话给惜年,“陶醉下午跟疯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打电话给他前妻,在电话里大喊大叫,骂他前妻,秘书想去劝他冷静,他直接丢个烟灰缸过来,把他秘书都快吓死了。” “失态了?”惜年冷笑一声。陶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如果不是特别戳中他痛处的事,他又怎么会褪去伪装得无比坚硬的外壳,暴露出空虚软弱的内心。 “可不是,他平常在公司里对谁都冷淡地不行,一直维持着高冷低调人设,哪知道发起疯来是那种样子,好像压抑了很久似的,难怪他前妻要跟他离婚。”李瑶回想起下午,仍心有余悸。 “frank知道了吗?” “知道了,但是你也了解,老外不大关心别人的私生活,只要陶醉是个优秀的高管,不耽误工作,frank也不会管他发不发脾气。” “frank知道就行,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对陶醉的印象也会打折扣。”惜年心思一转,问李瑶:“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发脾气?” “好像听说他前妻发了什么照片给他,他骂他前妻阴魂不散,说不想看到儿子照片之类的话,具体情况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李瑶受惜年之托,一直暗中关注着陶醉,但是陶醉一向神秘又低调,就算是在办公室发疯,旁人也无法得知他发疯的原因。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惜年谢过李瑶,又和她聊起别的事,直到有别的电话打进来的提示音,两人才停止交谈。 挂断了李瑶的电话,惜年一看来电显示,给她打电话的是叶南峥。 叶南峥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已经到上海来了,想和她谈谈。惜年犹豫片刻,猜到他可能是为国泰华星的事情过来,便答应了。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叶南峥把带来的档案袋推到惜年面前,“这是证监会收到的举报材料复印件。” 惜年讶异不已,他真是太厉害了,自己托了无数关系想找却始终找不到的材料,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这样的人脉真让人佩服。 翻看了那些材料,惜年说:“从这些材料里,国泰方面是怎么知道举报人是谁的?就凭一个复印件上的签名?” “当然不,这背后牵扯到好几个人,说不清是哪个环节把你卖了出去,你只是项目经手人之一,国泰认定是你,除了物证,自然还有人证。”叶南峥说。 “人证?”惜年更不解了。 叶南峥微微一笑,“有人不想王莞手里中建那个项目进行得太顺利,自然要从她手下人下手,王莞在美银的地位一般人撼动不了,温从嘉狡猾得像狐狸,自然只有从你这里下手是最方便的。” “我还以为就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惜年想,如果不是,那这件事就更复杂了,陶醉的上司和王莞平级,上回王莞暗中运作,趁证监会的调查组入驻国泰之前,把锅甩给陶醉那个组,陶醉的上司肯定不会不知道,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的话,陶醉未必就是幕后始作俑者。 “几方面原因都有可能,人家一箭好几雕,光打击你能起到什么作用,扳倒王莞,顺带敲打frank才是最终目的。”叶南峥沉吟着。 “怎么,对方跟frank也有矛盾?”惜年好奇。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整天就知道钩心斗角,难怪他要走,只怕在这种大机构里,光应付人际关系就能叫他头疼。 “我离开美银的时候,想接替我位子的人有好几个,各显神通闹得frank都知道了,为了平衡各方关系,frank向总部打了报告,所以总部才会临时把日本人调过来,日本人干不长的,我听说他现在基本就被下面人架空了,具体事情就是王莞他们几个ed(执行董事)在管,所以王莞压力大到怀孕都不敢放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叶南峥一席话解开了谜底,怪不得那时候大家都说王莞有希望接替叶南峥,最后却平白来了个日本人,原来是frank在幕后操控,老外到中国来以后也学会了权力制衡,知道不能让一方势力独大,以免将来控制不住。 “敢在暗中和frank叫板的,也不是普通人,陶醉的上司有那个能耐?不管是在业内的名气,还是在美银的业绩,他都没法和王莞相提并论。”惜年总觉得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应该是林司峤,叶南峥的顾虑只是多种可能中的一方面。 “这件事王莞一直在查,但愿是我多虑了。” “你为了这件事专门来上海?”惜年故意问叶南峥。叶南峥摇摇头,“不是,我公司在这边有个重要谈判非我出面不可,顺便给你把资料带过来。” “谢谢你。”惜年笑了笑,“我就快结婚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 “这么快?”叶南峥自言自语,瞬间意识到什么,调整情绪向她伸出手,“恭喜你。” 两人握了握手,谈完了正事,各自都还有事情要处理,一起离开。一楼大厅刚刚拖了地,惜年穿着高跟鞋,不留神脚底滑了一下,叶南峥本能地扶住她胳膊。 “地滑,小心点。” “谢谢。” 两人都没看见,薛崇从外面进来。三人面对面,薛崇没说话,转身离去。惜年想去追他,无奈刚跑了两步脚下再次打滑,她索性脱了高跟鞋,光着脚追出去。 然而,等她到门口时,薛崇已经不见了踪影。叶南峥追上来,对惜年说:“他会找到这里来,肯定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暗地里告诉了他,你不要着急,冷静一下再和他解释。” 惜年心情烦躁无比,只得先低头把鞋穿上。 一直追到医院,惜年都没有看到薛崇,找护士询问,护士告诉她,薛崇下午有个大手术,起码要三四个小时才能从手术室出来,现在他已经在无菌室做手术准备,任何人他都不会见。 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在背后挑拨是非?惜年越想越焦躁,她和叶南峥见面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就算被人看见了,一般人也不会去告诉薛崇,除非别有用心。 人越是焦虑,时间过得越慢,四个钟头对手术台上的薛崇来说大概转瞬即逝,但是对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惜年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薛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惜年焦急等待的脸。惜年像往常一样,把手里端着的水杯递到他面前。薛崇接过去,把水一饮而尽。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薛崇让惜年等他,惜年点点头。等他换好了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去了薛崇的宿舍。 “我和叶南峥见面是有重要的事,他把举报国泰那份材料拿给我了。”惜年和薛崇解释她和叶南峥见面的原因。 薛崇没有看那份材料,对惜年招了招手,“坐下吧,咱俩谈谈。”和之前气冲冲离开时的表情不同,此时他淡定温和。 惜年坐在他对面,忐忑不安地辩解:“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和他见面的。”“可如果不是我恰好撞见,你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你和他见了面。”薛崇说。 惜年讪讪地,“我怕你误会。” 薛崇叹口气,“我不是有意跟踪你,是我外出办事恰好路过那家咖啡馆,想起来你喜欢吃他家的栗子蛋糕,想去买一些带给你,哪知道会那么巧。” “办什么事?” “我外婆这几天牙疼,我妈让我送她去补牙。” 惜年嘟了嘟嘴,原来并没有什么阴谋,他不过是刚好遇见,反而是自己想多了。 “我今天对他说了我要结婚的事,以后,我再也不和他单独见面了。”惜年鼓起勇气,对薛崇说出这个承诺。虽然他不追究,可他心里会不舒服。 “惜年,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美银工作太累了,光是工作压力也就罢了,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一家公司。”薛崇说出他心里早就想说的话。 惜年“嗯”了一声,“我会考虑的,只是在美银工作了好几年,一时间舍不得。” “只要你有能力,去哪里都能工作得很好。” “我就算走,也不能蒙受不白之冤走,这样会让人以为我是犯了错引咎辞职。”惜年倔强地说。薛崇无奈苦笑,“你这倔脾气,从上学到现在,就没变过。” “我对你的爱也从来没变过。”惜年微笑,伸手去握住薛崇的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