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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声音，犹天地之气，轻清上浮，重浊下坠。始于丹田[1]，发于喉，转于舌，辨于齿[2]，出于唇，实与五音[3]相配。取其自成一家，不必一一合调，闻声相思，其人斯在，宁必一见决英雄哉！

    声与音不同[4]。声主“张”，寻发处见；音主“敛”，寻歇处见。辨声之法，必辨喜怒哀乐；喜如折竹，怒如阴雷起地，哀如击薄冰，乐如雪舞风前，大概以“轻清”为上。声雄[5]者，如钟则贵，如锣则贱；声雌[6]者，如雉鸣则贵，如蛙鸣则贱。远听声雄，近听悠扬，起若乘风，止如拍琴，上上。“大言不张唇，细言不露齿”，上也，出而不返[7]，荒郊牛鸣。急而不达[8]，深夜鼠嚼；或字句相联，喋喋利口[9]；或齿喉隔断，喈喈混谈[10]：市井之夫，何足比较？

    音者，声之余也，与声相去不远，此则从细曲中见耳。贫贱者有声无音，尖巧者有音无声，所谓“禽无声，兽无音”[11]是也。凡人说话，是声散在前后左右者是也。开谈多含情，话终有余响，不唯雅人，兼称国士[12]；口阔无溢出，舌尖无窕音[13]，不唯实厚，兼获名高。

    [1]丹田：道家修炼内丹中的精气神时的用语，有上中下三丹田：上丹田为督脉印堂之处，又称“泥丸宫”；中丹田为胸部膻中穴处，为宗气之所聚；下丹田为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寸之处，为藏精之所。上丹田为性根，下丹田为命蒂。性命交修，便可以打通大小周天，达到炼神还虚的境界。古人称精气神为三宝，视丹田为储藏精气神的地方，因此对丹田极为重视，犹如“性命之根本”。现代人口中的丹田，是指下丹田。

    [2]辨于齿：辨，分辨、辨别。即发于丹田的声音，经过喉、舌之后，在牙齿的作用下有了轻重、清浊的差别。

    [3]五音：指中国五声音阶中的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级。五音又与五行相对应，宫为君居中，属土；商为臣居西，属金；角为民居东，属木；徵为事之象居南，属火；羽为物之象居北，属水。五音如果与人自身的五行属性相符则大吉大利，反之则不吉。

    [4]声与音不同：现代意义上声与音的意义一样，没有本质区别。但在古人的研究中，声只存在于发声器官产生声音的那一刹那，然后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回响，这时只能称为音。

    [5]雄：雄壮。

    [6]雌：声音阴柔秀气。

    [7]出而不返：指声音散漫虚浮，没有余韵。

    [8]急而不达：指说话急促，不能清楚表达意思。

    [9]喋喋利口：喋喋，没完没了，不停地说。指没完没了地快速说话。

    [10]喈喈混谈：喈喈，鸟鸣声。指说话像鸟鸣一样含混不清。

    [11]禽无声，兽无音：鸟类鸣叫，声音细小，不雄壮，属于“无声”；兽类叫声大而粗野，属于“无音”。

    [12]国士：一个国家中最优秀的人才。

    [13]窕音：窕，虚浮不实。即虚浮不实的声音。

    人的声音，跟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之气一样，也有清浊之分，清者轻而上扬，浊者重而下坠。声音起始于丹田，在喉头发出声响，至舌头那里发生转化，在牙齿那里发生清浊之变，最后经由嘴唇发出去，这一切都与宫、商、角、徵、羽五音密切配合。看相识人的时候，听人的声音，要去辨识其独具一格之处，不一定完全与五音相符合；但是只要听到声音就要想到这个人，这样就会闻其声而知其人，所以不一定见到其人的庐山真面目才能看出他究竟是个英才还是庸才。

    声和音看上去密不可分，其实它们是有区别的，是两种不同的事物。声产生于发音器官的启动之时，可以在发音器官启动的时候听到它；音产生于发音器官闭合之时，可以在发音器官闭合的时候感觉到它。辨识声相优劣高下的方法很多，但是一定要着重从人的喜怒哀乐中去细加鉴别。欣喜之声，宛如翠竹折断，其情致清脆而悦耳；愤怒之声，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其情致豪壮而强烈；悲哀之声，宛如击破薄冰，其情致破碎而凄切；欢乐之声，宛如雪花于疾风刮来之前在空中飞舞，其情致宁静轻婉。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轻扬而清朗，被列为上佳之声。如果是刚健激越的阳刚之声，那么，像钟声一样洪亮沉雄，就高贵；像锣声一样轻薄浮泛，就卑贱；如果是温润文秀的阴柔之声，那么，像鸡鸣一样清朗悠扬，就高贵；像蛙鸣一样喧嚣空洞，就卑贱。远远听去，刚健激越，充满了阳刚之气；而近处听来，却温润悠扬，充满了阴柔之致；起的时候如微风悄动，悦耳愉心，止的时候却如琴师拍琴，雍容自如，这乃是声中之最佳者。俗话说，“高声畅言却不大张其口，低声细语牙齿却含而不露”，这乃是声中之较佳者。声音发出之后，散漫虚浮，缺乏余韵，像荒郊旷野中的孤牛鸣叫；急急切切，咯咯吱吱，断续无节，像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鼠在偷吃东西；说话的时候，一句紧接一句，语无伦次，没完没了，而且嘴快气促；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吞吞吐吐，含含糊糊，这几种说话声，都属于市井之人的粗鄙俗陋之声，完全不能跟前面提到的声音相提并论。

    音，是声的余波或余韵。音跟声相去并不远，它们之间的差异从细微的地方还是可以听出来的。贫穷卑贱的人说话只有声而无音，显得粗野不文；圆滑尖巧的人说话则只有音而无声，显得虚饰做作。俗话所谓的“鸟鸣无声，兽叫无音”，说的就是这种情形。普通人说话，只不过是一种声响散布在空气中而已，并无音可言。如果说话的时候，一开口就情动于中，而声中饱含着情，到话说完了尚有余音袅袅，不绝于耳，则不仅可以说是温文尔雅的人，而且可以称得上是社会名流。如果说话的时候，即使口阔嘴大，却声未发而气先出，即使口齿灵俐，却又不矫造轻佻，这不仅表明其人自身内在素养深厚，而且预示其人还会获得大的声名。

    声音识人

    所谓声音，在现实世界里分为两类，第一类是物体振动比方说碰撞、摩擦等发出的声响，风声、雨声都属于这一类；第二类是发音器官发出的声音，一切生物发声器官所发出的声音都属于这一类。相学上所研究的声音就是第二类，其对象也仅限于人的发声器官所发出的声音，即说话。

    就人所发出的声音而言，在生理学和物理学上讲，所谓的声音只是气流的运动，使声带振动而发出的声响，是一种纯粹的生理、物理现象，这样的声响也不是相学所要研究的对象，相学所研究的是带有神与气的声响，这样的声响才能称之为声音。

    相学家认为，心动为性——神与气，性发则为声。这不但是相学家以声音观人的理论基础，也是观人的基本原则。声音的发出是自然之气流动的结果，但其声音的内容却来自于神与气，声音是神与气或者说人的内刚柔、神情的外在流露。从中可以看出人的个人修养、健康状况、性格、贵贱、贤愚等等。

    相学上的发声原理与生理学上的也是不一样的。在生理学上，发声器官主要由三大部分组成，一是肺、气管，二是喉头、声带，三是鼻腔、口腔。在这里，肺是发声的动力，它决定空气流量的大小；音量的大小主要由喉头和声带构成的振动系统决定，振动大音量大，振动小音量小；音色主要由鼻腔和口腔组成的共鸣系统决定。肺内的空气经由气管到达喉咙、声带，在气流的冲击下喉咙、声带振动发出声响；发出的声响沿着气管向外传播，最后在口腔、鼻腔产生共鸣，在舌头等的作用下声响变成了声音，表现出种种音色，轻重缓急，表达出各种意思。这样声音有了大小、美丑之分。

    而相学上认为，声音始于丹田，发于喉，转于舌，辨于齿，出于唇。即气发于丹田，在喉咙发出声响，到舌头发生转化，在牙齿的作用下产生清浊的分别，最后经由嘴唇发出去。在传统文化中，人体有上中下三丹田，上丹田为督脉上的印堂，即面部的印堂，位于眉心位置；中丹田为胸部的膻中穴，位于胸部两乳头连线的中间；下丹田为任脉上的关元穴，位于肚脐正下方三寸的地方，它们是人体精气神的储藏之所，称为“性命之根本”。相学上声音之始的丹田，为下丹田关元穴，也是通常意义上的丹田。此处是人体任脉、督脉、冲脉三脉经气运行的起点，十二经脉也都直接或间接通过丹田运行，它是人体气血升降、开合的基地。丹田所生之气，实际上是人体精气神的气，其所代表的是人的精气神的状况，即内刚柔或者性情的状况，由此气推动所发出的声音，必然会表现出人性情的状况。

    人的出身、生存环境、后天修养、健康状况等的不同，使人的内刚柔——性情产生了不同，由此而产生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人在不同的时候，其性情表现为不同的时态，声音也是不一样的。因而，从声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文化品格的雅与俗、禀赋的智与愚、人格修养的贵与贱、生活的富与贫、身体的健康与不健康以及命运。

    在通过声音考察人的命运的基础上，相学家提出了“贵人”的声音、“小人”的声音的说法及其具体表现。贵人的声音多发出于丹田，与性情相通，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性情。丹田作为声音的根源，口舌作为声音的外在表达渠道，根部渊源深厚，外部的表达才能厚重而诚恳；根源浅薄则外在表达虚浮。因此贵人的声音具有以下特征：清越而圆润，刚毅而响亮，语速低缓而语气有激情，语速快而语气和缓，声调长而有力，语气勇猛而有节制；声音大如洪钟，小如滴水激石，但都符合音律；声音富有感染力，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会受其感染而有所行动，相谈久了就会与他们相应和。

    小人的声音不是发端于丹田，而是发端于舌端，这样的话语就像水中浮萍、天上飞絮一样，都是些无根之物；在表达意思时，语气虽然短促而急迫，却不能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小人的声音具有以下特征：语速快而语言暴躁，语速慢而语言晦涩，语气深沉而语言呆滞，语气浅显而语言干瘪；火气大的时候，说话语无伦次、散乱。声音轻重不均，有时虽然嘹亮但缺乏节制；极小的仇恨都要曝露出来，语言繁乱而浮华；声音像破败的钟发出的声音、战败以后敲的鼓声；像乌鸦哺育幼鸟、鹅鸭更咽时发出的声音；像生病的猿猴追求伴侣、掉队的大雁呼喊群雁的声音；声音细时，像蚯蚓发出的声音，难以听闻；声音张狂时，像青龟夜嘹般远近皆闻；还有声音像狗叫羊鸣的，都是福缘浅薄的小人之相。

    在古代的音律中有宫、商、角、徵、羽五音，人的声音也有这五音。同时，人又禀阴阳之化，合五行之行，声音也有五行之声，五行分别与五音一一对应。宫音属土，其声以高厚为特点，韵律厚重，听来源远流长、响亮；以声音响亮，远处都能听清楚为贵，以声音细小，近处很难听清楚为贱。商音属金，其声以和润为特点，音韵悠长，声音清越、响亮；以远处听来圆润而清楚为贵，以听起来声音破败为贱。角音属木，其声以高畅为特点，音韵有条理而通达，初全终散；以声音厚重为贵，轻浮为贱。徵音属火，其声以焦烈为特点，韵律清越而浩大，条理通畅而不拖沓；以声音圆润而缓慢为贵，以焦急而破败为贱。羽音属水，其声以时缓时急为特点，韵律清越、急促、响亮而悠长；以声音细腻为贵，低而粗为贱。五行正形、兼形的人，都以其声音合乎其五行属性的贵形为贵，也就是说，金形人的声音以音韵悠长、声音响亮，远处听起来圆润而清楚为贵。

    此外，声音还要与人的性别、身体、前后、神气等相合，相合则为贵相，不合则为贱相。就性别来说，男有男声女有女声，男发男声，女发女声为贵；男子作女声的人贫贱，女子发男声也有所妨害，属于贱相。对于身材的大小，身材高大的人发出的声音却很小，这是凶相。声音大小不均的称为雌雄声，也不是什么好事。声音先是迟缓而后变得急促，或是先是急促而后迟缓，或是话还没说完气已经衰竭，或是心中还没有做什么打算而脸色已经变了，这都是贱相。对于神来说，神位于人体内，其安详则外表气色、声音和缓，这是佳相，这时才能与人交流、沟通；其焦急不安，则气色、声音都不好，脸色晦暗，语言夹杂不清，这是贱相。

    综上所述，所谓的佳声有：声音清泠如涧中流水，主大贵；声音响亮如瓮中之响，主五福俱全；身材小而声音雄壮，主位至三公；声音小但音调高、音色亮，主人贤能而尊贵。

    贱声：雌雄声，即声音大小不均，主下贱；罗网声，即声音干暴不齐，主贫贱；声音太轻，主断事无能；声音破败，主做事不成；声音混浊，主谋运不佳；声音太低，主驽钝无知；声音太柔，主性格懦弱；声音太刚，主早夭少寿；身材大而声音小，主凶而早夭；声音像破锣发出的，即所谓的破锣嗓子，主家业难立，田产消尽；声音像火一样躁动，主一生奔波，无依无靠；男人女声，主性格轻浮，家贫破尽；女人男声，主性格缺乏女性的温柔，克妨丈夫。

    辨声

    所谓的声音，如果细细考究，声与音是有区别的。人们开口之时，发出的是声，此时受到推动的空气密度大，发音器官最紧张。嘴闭合以后，留下的就是音，此时受到推动的空气的密度已经变小，原本紧张的发声器官已经松弛下来，仅留下声的余韵。所谓的“声主张，寻发处见；音主敛，寻歇处见”就是这个意思。

    对声的考察，清代白峰禅师的《灵山秘叶》中有四句口诀，“察其声气，而测其度；视其声华，而别其质；听其声势，而观其力；考其声情，而推其征”。所谓声气，相当于声音的音量，声华相当于声音的音质或音色。声势顾名思义则是从声音所表达的效果来说，是声音的气势，声音大一般气势就大，声音小则气势一般。声情是指声音所表达的情感，即人的喜怒哀乐。通过考察声音所蕴涵的气是否充沛，气的轻重与平衡，可以知道人的心胸与气度。通过查看声音的音质或者音色是否协调，可以知道人的兴趣爱好与品质；音质或者音色并不以悦耳动听为唯一标准，而是更加看重其是否和谐、协调。通过考察声音气势的大小，可以知道人的意志是否坚强；声音气势雄壮的，意志坚强有力，不可动摇，声势虚弱的，意志薄弱，没有主见。考察声音中所包含的情感，可以知道人当前的精神状况。人的喜怒哀乐都会通过声气、声华、声势、声情表现出现，这是任何人都掩饰不了的。

    比方说，人高兴的时候声音就像青竹折断一样清脆悦耳，充满了自然的柔美与协调，质朴，不虚饰，不造作，不俗不媚，神态雍容华贵；反之，如果人的声音与情态表现为这样时就知道他是真的高兴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生气起来，就像平地惊雷，爆炸于空中，集中于地下，说话声音突然提高，气势很大但不暴戾，声音强劲但不急躁、呆滞，胸怀宽广具有容人之量。哀痛的时候，声音清脆明亮，不散不乱，虽然情态悲苦，但语气既不急促、峻峭，也不严厉、激烈，发乎情而止乎礼。快乐的时候，声音就像漫天的飞雪一样，随风飘舞，悠然自得，轻而不狂，美而不淫，飘而不荡，奔而不野。喜怒哀乐时声音如以上这样的人，在相学上都属于“贵人”，其共同的特征是“轻清”，即所谓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雄声即雄壮的声音，充满了阳刚之气，表现为声音粗壮，气势宏伟。钟的声音洪亮而雄壮，余音不绝，传播很远，听起来令人赏心悦目，自然是“贵”声。由此也可见，凡是能够令人陶醉、赏心悦目的声音，几乎都可以定为“贵”声。而锣的声音单薄、嘶哑，散漫而荒芜，没什么余韵，尖巧刺耳，所以被定为“贱”。可见，凡是不好听的声音，大多可以定为“贱”声。

    雌声即阴柔的声音，野鸡的鸣叫与青蛙的鸣叫都属于阴柔的声音，但野鸡的声音清越悠长，声随气动，抑扬顿挫，虽然阴柔但也同样悦耳，所以为贵声。而青蛙的鸣叫，聒噪喧嚣，嘈杂不堪，声气争出，外强中干，阴柔而刺耳，所以为贱声。

    所谓的雌声、雄声即阳刚、阴柔之声，在古代男人为阳，女人为阴，其声就为雄声、雌声，这是自然之理。前文中也提到，男人作雄声，女人作雌声为吉利、贵；反之，男人作雌声，女人作雄声，则违背了自然之理，为凶、贱。在男人作雄声，女人作雌声的情况下，其雄声、雌声也有吉凶贵贱，这时不管雌声、雄声都以清越为贵，混浊为贱。单纯地以雄声为贵雌声为贱是不对的，要结合发声之人来判断，然后再去判断其声音是否清越。

    除了上述声音的吉凶外，曾国藩确切地指出了两种贵声与四种贱声。一贵：远听时，声音沉雄刚健、气魄宏伟，性情豪放，远山相应；近听时，声音如笙管般宛转有致、温润悠扬；初起时，声音如乘风般飞动，悦耳动人；停止时，像琴师弾完琴后拍琴一样，雍容华贵、挥洒自如。这样的人，气魄宏伟，性格豪放，多才多艺，神采飞扬，必然功成名就，为上上之相。

    二贵：高声说话时，却不大张其口；小声说话时，也不露出牙齿。这样的人，温文尔雅、成熟干练、谨慎稳重、学识渊博，也同样会有所成就，是上上之相。

    一贱：就像荒郊野外一头孤独的牛在那儿鸣叫一样，声音散漫而虚浮，缺乏余韵，这样的人粗鲁愚顽，难有所成。

    二贱：就像夜深人静时，老鼠偷吃东西时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急急切切，这样的人尖头小脸，一副小人样。

    三贱：说起话来，语无伦次，字句相连，散乱无序，还喋喋不休地没完没了，而且嘴快声急，这样的人必然幼稚浅薄，无所作为。

    四贱：说起话来口齿不清、吞吞吐吐、含混不清，这样的人生性懦弱无能，一事无成。

    后面的四种贱相在曾国藩那里，都属于市井之人的相，在他看来他们本来就是粗俗鄙陋之人，自然其声音是好不了的，根本不能与上面读书人的两种贵声相提并论。当然是最下等的声，不能有所成就；而读书人的两种贵声自然是最上等的声，成就卓著。由此可见，曾国藩也无法跳出作为人上人的藩篱，其相学仅只是相读书人，确切地说是读书的男子，女人、市井小人、农民等等他都不予以考察。

    辨音

    前文提到，所谓声音，声是发声器官发出的声音，只在发声的一瞬间存在，而音是声音发生后留在空气中的残余，也就是声音的余韵。有声有音才能称之为声音，即声音是要有余韵的，而有余韵就在于其声音优雅而有韵味、意蕴悠远，耐人寻味。就现代科学来说，实际上声与音的区别就在于音色的差别，音色美好的为音，音色不好的为声。

    贫贱的人，声音粗野，缺乏文雅的韵味与情致，没什么音色可讲，因而有声无音。尖巧的人，处世圆滑，八面玲珑，善于虚饰，说起话来谨慎小心，讲话之前都得思前想后以免给人口实，自然说话慢声细气，给人有音而无声的感觉。而所谓的群鸟争鸣，莺语宛转，燕语呢喃，好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可谓不悦耳动人，然而细细品味则为靡靡之音，只有暧昧而无豪壮之气，自然有音而无声。荒山大泽中的猛兽，狼奔豕突，吼叫起来山林振动，气势不可谓不雄壮，却过于粗野，缺乏音韵，是有声而无音。

    由此可知，所谓的声音，包括声与音两个部分，声以雄壮、洪亮、有气势为贵，而以声大而粗野、声细小为贱；音以优美而有致为贵。不过，尽管声音可以分为声与音，但它们统一于声音，是一个整体，沉雄有致的声音不但有声更有音，是贵声；声大粗野、声小自然没什么余韵可言，音色低贱，为贱声。

    通常人说话时，声音发出后就散在空气中，没什么余韵可言。而那些温文尔雅的人，一开口说话，必然饱含真情，语态自然而真诚，话说完了，声音仍然在空中缭绕不绝，这样的人国士无双。那些口大的人，在未发声时不会漏出一丝气息，声音也不会粗声大气；就算说话轻巧流利，但其声音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意思，这样的人涵养深厚，将来必定扬名天下。

    关于声音，心理学家也曾做过一个调查，将不同的声音给人的感受做了一个总结。声音低沉而粗的，这样的人太过做作，对人对事比较现实；一方面可以说这样的人心智成熟，适应能力比较强，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歌，一方面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样的人太“假”、太“奸”，类似于前面情态中提到的“纯奸”之人；但现实世界中，这样的人往往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能够取得事业的成功。

    声音洪亮的人，一般都精力充沛，为人豪爽、耿直，有热情、有荣誉感，也很有趣，具有艺术家的气质。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不讨人喜欢，还可能成为那死认原则的挡路人，但他们的出发点都是没有恶意的，不针对某一个人，相处久了都会成为他们的朋友。他们只要认准了方向，就会坚持不懈地去努力，并能得到朋友的帮助，最后达到目标，取得成就。

    说话速度快的人，一般性格外向，朝气蓬勃，活力十足，做事风风火火。这样的人办事讲求效率，对事情也有热情，不过这热情可能来得快也去得快。有热情时，做事非常努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热情消退时，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如果在热情消退前没能做完这件事，这件事也就会慢慢地半途放弃了。

    说话喜欢带尾音等后缀的人，一般都精神昂扬，带有些女性化的倾向，艺术家的气质。

    上面提到的这些通过声音去识人，实际上都是对人的人生运势、性格的认识，这些都属于情态中的恒态的范畴；在实际生活中，对时态即人面对各种情况时的情态的认识更具有可操作性，更具有现实意义。比方说，当人紧张时，说话可能结巴、前言不搭后语；生气时，语速会加快，声调会提高等，从这些反推可以知道人当时的心情，察言观色。

    说到察言观色，就得再次重申一个原则，那就是人无论是物质的肉体还是精神的兴趣、情态，都是一个整体，以和谐、调和为美、为贵，任何的时态都不只是一个器官、部位参与的，而是整个系统各个部位相互配合的，任何单一部位参与完成的情态，恐怕都不是真实的内心反映，而只是一种表演。也就说，在考察声音的情态时，也需要考察其他部位，单一的声音无法表达出任何真实的时态。

    就拿高兴来说，当人高兴时，说话声音自然会欢快起来，与此同时面部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嘴角上翘，眼睛眯起来，动作也会轻快起来，这样的笑才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如果只是语言轻快，而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或者就算嘴角上翘了，但眼睛、眉毛什么的没有参与，这也不是真正的高兴，所谓的皮笑肉不笑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就时态而言，在与人对话时有一些要求与禁忌，一定要注意。第一，与人说话要声调不能太高太尖，这样会让人感到头疼、反感，这时你需要放松，别把注意力全放在嗓门上。第二，与人说话声音不能低沉到有气无力、半死不活，这样的声音让人忧愁。第三，声音可以雄壮但不能太大，太大让人感觉咄咄逼人，容易惹恼别人；声音可以小但不能小到听不见。第四，声音要抑扬顿挫、充满激情，平淡、乏味的语调就像老夫子摇头晃脑读经，只能起催眠的作用。第五，速度不能太快，太快容易让人听不明白，还容易显得不稳重；也不能太慢，太慢了容易让人失去耐心，并缺乏能引起与听众互动的生气。第六，说话中要适当地做一些停顿，以给人说话、发表意见的机会。第七，用语要准确、精练，要避免用鼻音回答别人，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嗯、啊”的回答，认为这是很典型的敷衍，不把人放在眼里。

    第七篇气　色

    面部如命，气色如运。大命固宜整齐，小运亦当亨泰[1]。是故光焰不发，珠玉与瓦砾同观；藻绘[2]未扬，明光与布葛[3]齐价。大者主一生祸福，小者亦三月吉凶。

    人以气为主，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有终身之气色，“少淡、长明、壮艳、老素”[4]是也。有一年之气色，“春青、夏红、秋黄、冬白”是也。有一月之气色，“朔后森发，望后隐跃”[5]是也。有一日之气色，“早青、昼满、晚停、暮静”是也。

    科名中人[6]，以黄为主，此正色也。黄云盖顶[7]，必掇大魁[8]；黄翅[9]入鬓，进身不远；印堂黄色，富贵逼人；明堂素净[10]，明年及第。他如眼角霞鲜，决利小考；印堂垂紫，动获小利，红晕中分[11]，定产佳儿；两颧红润，骨肉发迹。由此推之，足见一斑矣。

    色忌青，忌白。青常见于眼底，白常见于眉端。然亦不同：心事忧劳，青如凝墨；祸生不测，青如浮烟；酒色惫倦，白如卧羊；灾晦催人，白如傅粉。又有青而带紫，金形遇之而飞扬，白而有光，土庚相当亦富贵，又不在此论也。最不佳者：“太白夹日月，乌鸟集天庭，桃花散面颊，赪尾守地阁。”[12]有一于此，前程退落，祸患再三矣。

    [1]大命固宜整齐，小运亦当亨泰：大命，即后文的“一生祸福”；小运，即后文的“三月吉凶”。整齐，即均衡、平衡；亨泰，即通达、安定。全句的意思是：先天决定的一生的命运固然要与后天的遭遇平衡、均衡，就是只决定几个月运势的小运也要保持通达、安定。

    [2]藻绘：彩色的纹饰，错杂华丽的色彩。

    [3]布葛：葛，一种植物，纤维可以织布。布葛在文中泛指低级的布料。

    [4]少淡、长明、壮艳、老素：淡，气色纯净、淡薄；明，气色勃然有生气；艳，气色丰满艳丽；素，气色朴实。

    [5]朔后森发，望后隐跃：朔，即朔日，农历每月的初一；森发，即像森林中的树木一样长大起来；从农历每月初一开始，月亮逐渐变大、变圆，因而称为“森发”。望，即望日，农历每月十五；隐跃，即逐渐隐去；在农历每月十五月亮达到最大、最亮以后，就逐渐开始变小，直至看不到，因而称为“隐跃”。

    [6]科名中人：指打算通过科举考试谋取前程的人。

    [7]黄云盖顶：黄云，即黄色彩云，祥瑞之气。即黄色彩云覆盖在头顶。

    [8]大魁：即魁首，获得科举考试的魁首殿试第一甲第一名的状元。

    [9]黄翅：即颧部有黄云像翅膀一样直冲鬓角。

    [10]明堂素净：明堂，即鼻子；素净，白润干净。即鼻子白润干净。

    [11]红晕中分：红晕，指因血液突然涌至两颊而产生的脸红。即两颊各有一块红晕并被鼻梁隔开，各不相连。

    [12]太白夹日月，乌鸟集天庭，桃花散面颊，赪尾守地阁：太白，即金星，又称启明星，主杀伐；日月，即日角和月角，天庭的左边为日角，右边有月角。乌鸟，即乌鸦；天庭，即额头的中央。桃花，这里指红色斑点。赪尾，赤色的鱼尾，也指奔波劳累的人，文中指浅赤色；地阁，即下颌。

    如果说面部象征并体现着人的大命，那么气色则象征并体现着人的小运。大命是先天生成的，但仍应该与后天的遭遇保持均衡，小运也应该一直保持顺利。所以如果光辉不能焕发出来，即使是珍珠和宝玉，也和碎砖烂瓦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色彩不能呈现出来，即使是绫罗和绵绣，也和粗布糙葛没有什么二致。大命能够决定一个人一生的祸福，小运也能够决定一个人几个月的吉凶。

    气是一个人自身生存和发展的主宰，在人体内部表现为人的精神，在人体外部表现为人的气色。气色有多种形态：其中有贯穿人一生的气色，这就是俗话说的“少年时期气色为淡，所谓的淡，就是气稚色薄；青年时期气色为明，所谓的明，就是气勃色明；壮年时期气色为艳，所谓的艳，就是气丰盈色艳；老年时期气色为素，所谓的素，就是气实色朴”，就是这种气色。有贯穿一年的气色，这就是俗话说的“春季气色为青色——木色、春色，夏季气色为红色——火色、夏色，秋季气色为黄色——土色、秋色，冬季气色为白色——金色、冬色”，就是这种气色。有贯穿一月的气色，这就是俗话说的“每月初一之后如枝叶盛发，十五日之后则若隐若现”，就是这种气色。有贯穿一天的气色，这就是俗话说的“早晨开始复苏，白天充盈饱满，傍晚渐趋隐伏，夜间安宁平静”，就是这种气色。

    对追求功名的士人来说，面部气色应该以黄色为主，因为黄色是正色、吉色。如果有一道黄色的彩云覆盖在头顶，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必然会在科考殿试中一举夺魁，高中状元；如果两颧部位各有一片黄色向外扩展，如两只翅膀直插双鬓，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登科升官或封爵受禄已经为期不远；如果命宫、印堂呈黄色，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很快就会获得既能够致富又能够做官的机会；如果明堂部位即鼻子白润而洁净，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必能科考登第。

    其他面部气色，如眼角即鱼尾部位红紫二色充盈，其状似绚丽的云霞，那么可以肯定，这位童子参加童子试，必然能够顺利考中秀才；命宫印堂，有一片紫色发动，向上注入山根之间，那么可以肯定，此人经常会获得一些钱财之利；如果两眼下方各有一片红晕，而且被鼻梁居中分隔开来从而互不连接，那么可以肯定，此人定会喜贵子；如果两颧部位红润光泽，那么可以肯定，此人的亲人如父子、叔侄、兄弟等，必然能够立功显名并发家致富。由此推而广之，足可以窥见面部气色与人的命运的关系。

    面部气色忌讳青色，也忌讳白色。青色一般出现在眼睛的下方，白色则经常出现在两眉的眉梢。它们的具体情形又有差别：如果是由于心事忧烦困苦而面呈青色，那么这种青色多半既浓且厚，状如凝墨；如果是由于遇到飞来的横祸而面呈青色，那么这种青色一定轻重不均，状如浮烟；如果是由于嗜酒好色导致疲惫倦怠而面呈白色，那么这种白色一定势如卧羊，不久即会消散；如果是由于遭遇了大灾大难而面呈白色，那么这种白色一定惨如枯骨，充满死气。还有青中带紫之色，如果是金形人遇到这种气色，一定能够飞黄腾达；如果是白润光泽之色，土形兼金形人面呈这种气色，也会获得富贵，这些都是特例，不在以上所论之列。而最为不佳的，则是以下四种气色：“白色围绕眼圈，此相主丧乱；黑气聚集额头，此相主参革；赤斑布满两颊，此相主刑狱；浅赤凝结地阁，此相主凶亡。”以上四相，如果仅具其一，就会前程倒退败落；并且接连遭灾遇祸。

    面部如命，气色如运

    所谓气，在传统哲学里是万物的本源，是一种不断运动变化的物质，不具有任何的形状、声音、状态等。更确切地说，它不是任何一种具体的物质，而是一个抽象的存在，从万事万物所具有的性质中抽象提炼出来的共性，具有万事万物的性质，万事万物都具有它的性质。

    气又有阴阳之分，阴阳二气充塞于天地之间，相互和合，而化育万物。二气调和，万物兴盛；二气乖戾，万物衰微。人也是秉气而生，乘其而长，气是人生命的原动力、本源。人的形体是气的外壳，而气是人内在的神，没有气的人体，犹如行尸走肉；没有形体而只有气，也就不称其为人了。由此可见，气是人体的生命力之源，与人的健康和命运息息相关，通过对气的考察可以分辨出人性格的优劣、品格的高下以及流年的气运。

    气是无形、无声，看不见摸不着的，并且还是人内在的，因而相学上通过考察人的气来评断、预测人的命运，实际上是通过观察人体内在的气的外在表现“色”来实现的。这样的方法被称为“相色”。

    所谓色，在生理学上讲就是人体皮肤的颜色或色泽，其所反映的是人体的健康状况，传统中医望、闻、问、切四诊法中的“望”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人的面色。相学上的色实际上也是人面部的颜色或色泽，只是赋予了它新的含义，那就是面色是气的外在表现形式，观察面色的目的是为了观察气。人所禀的气发生变化，面色必然也随之变化，因而相学家将气与色并称，称为气色；而在理论与实践中，气色主要还是指的色，因为气色中气虽然为根本、本源，但气是抽象的、无法把握的，而色是具体的、可以把握的；因而后文中的气色如果没有特殊的说明，所指的都是色。

    相学上的气色论主要涉及具体气色的所主，以及气色出现的部位、颜色等所对应的吉凶。这里首先来讲述气色的主客。实际上所谓的主客就是先天之色、后天之色，主色是先天之色，客色是后天之色。先天之色禀天地之气而生，随人体的五行属性而出现，一旦成形终生不变。所谓的五行形相即前文提到的金木水火土五形人，金为白色，木为青色，水为青色，火为赤色，土为黄色，对于这些颜色前面已经指出并不是纯正的白、清等色，而是建立在中国人作为黄种人微黄的肤色基础上的。这些颜色是各形人的基本肤色，只要与本形相符就是正形，就是正色、吉色。

    所谓客色，是后天之色，是随着时间、季节变化的颜色，就像《冰鉴》中提到的一生之色、四时之色、一月之色、一天之色。客色的变化是无常的，因而其吉凶自然也是无常的、变化的，通常相学所考察的气色就是这不断变化的、无常的客色。

    接下来讲吉色与凶色。前面提到，所谓的色来源于人的五行形相，各形人具有不同的色，就主色而言要合五行正色，就客色而言还要符合四时正色，两者都符合方为吉色，即先天后天均为吉利。反之，不符合五行正色，也不符合四时之色，则为凶色。

    五行正色是依五形人而来的；而四时之色，是依照十二地支所在的部位而定的，具体见四时气色图。

    五行正色，金白、木青、水黑、火赤、土黄，五色的吉凶在传统相学里分别有五色的吉凶歌，分别录于下。

    一、《白色吉凶歌》

    天中春色来年上，斗战刀兵事可愁。左厢必定主忧恼，阳尺将行走外州。发在奸门因妇女，皮干入狱内遭囚。又主男女相妒害，交友妇须被外求。山根见者主忧囚，男女逢他必死忧。寿上徒囚君不见，堂上父母斯堪愁。命门甲匮凶来急，内厨酒肉致伤亡。承浆逢见身当丧，大海遭时主水殃。印堂白气灾爷娘，苦在命门兄弟当。奸门若招主私恸，中岳横纹有家丧。日月角中忧重服，法令陂池脚忌伤。眼下横纹夫妇斗，准头还是竞田庄。地阁横遮牛马损，若侵年寿死公婆。入口分明忧口舌，囷仓上有贼还多。

    二、《青色吉凶歌》

    天中光泽得诏贵，枯燥须忧诏贵亡。秋色发从年上去，阴私口舌厄难当。阳尺忧行兼疾病，天庭主客系堪忧。交友妇须通外客，司空忽起被徒囚。巷路但成百里威，太阳定与妻相打。外伤枉死被谗言，若是太阳连入日。必招县宰恶笞鞭，房小春发岁生子。寿上当忧口舌牵，坑堑对须看大怪。陂池蛇怪不堪言，山林花鸟妖呈异。栏枥马牛有怪愆，忽在井灶釜鸣响。不然井溢涌寒泉，命门甲匮忧凶厄。准头兄弟父母丧，散失主边防失职。人中愁有别离伤，承浆不是当遭病。大海虽防水溺亡，若临月角须忧贼。若有川文官禄迁，日角临蚕知傅粉。印堂退口病迟延，道上或逢忧阻滞。山林蛇虎厄难当，若来金匮并墙壁。财物三旬共可伤，奸门怕被外妻挠。眼下横来病苦缠，寿上若逢受病厄。更忧债负祸来煎，口畔入来忧饿死。更兼枉滥事相牵，三位囚伤子孙损。半月之间入墓眠，天门三十日财至。天井圆珠武官位，病人值此病难安，囚人见之尤迍滞。

    三、《黑色吉凶歌》

    天中必定失官勋，忽于颧上似官刑。若还至下来年上，病患相缠丧此身。天狱年上应狱死，高广逢时病主亡。阳尺过来凶可得，天庭客死在他乡。四煞贼来成凶贼，司空病疾苦缠身。右府生来忧此位，重眉不利远行征。额角黑广善为偷，印堂移徒看他州。山根必死于旬日，太阳疾病厄堪忧。牢狱至眼忧牢狱，法令入口形分八。更有眉头青色应，百日饮酒还醉杀。眼目兼更赤色间，二旬或讼见血光。外阳发被人欺劫，年上忧死困灾伤。男女忧他男女厄，寿上入耳卒中亡。命下甲匮遭烧死，准头忧病外来殃。黑发三阳黑气多，失官停职事波波。更上发来年寿上，天中有黑见阎罗。黑气入口死于夏，颧上兄弟妇奔逃。奸门切忌女相干，日角若临妻亦亡。井部黑气水溺死，印堂退光非谬假。横飞寿上防逢灾，六十日内须应也。黑气额上父母死，生来眼下子孙殃。若见下来年寿上，自然病时入冥逢。黑气三阳至盗门，奸私贼盗岂堪论。更见黑气鼻准上，知君财破避无门。黑生妻部及年上，妻厄身灾非是旺。更兼入井下陂池，切记水殃心莫忘。黑气蒙蒙散命门，四季切记小灾迍。若生口入气厨灶，必定遭他毒药人。黑色天中年寿上，更从地阁似烟笼。又如黑色初发散，此个须叟命必终。眉间横入左右耳，百日之中人定死。天明天井忌失财，驿马常防遭险坠。虎角频遭虎犬伤，人中井部水中亡。年寿山根同位断，地阁争田讼见殃。若侵法令遭公讼，大海见之奴婢逃。墙壁生来合中岳，定归泉下哭声高。

    四、《赤色吉凶歌》

    天中连印鼻头赤，中旬车马惊令死。下来年上争竞灾，左右远行须病住。阳尺惊恐厄斗生，武库夫妇折伤灾。天庭必有忧囚事，若见司空叫骂来。交友朋求离别去，在职当忧上位刑。无职定同父友斗，头角如值死于兵。印堂争斗被忧囚，若在山根惊怕处。太阳夫妻求离别，年上暴厄亦堪愁。又却断他生贵子，房中妻不产贤侯。三男三女病灾迍，寿上如豆与妻争。年上准头连发者，夫妻争斗太难明。命门甲匮须兵死，准头官府事牵系。墙壁之上财必失，外圆当紫得官荣。武官巡捕看燕尾，盗贼收擒被称情。牛角看来牛马厄，山林蛇虎又堪惊。忽眼下如蚕丝发，妻子因何争斗声。金匮奸门招挠事，承浆为酒起喧争。陂池井部相连接，因水逢财却称情。田上见之田地退，口边横入祸全生。酒樽酒肉宜相会，地阁田岸有讼成。若在山林须慎火，又兼家内捐财并。命门发到山根上，更过眉上左耳平。只定六旬遭法死，妇人右耳疾来频。

    五、《黄色吉凶歌》

    黄色天中列土分，圆光重大拜公卿。更过年上并灶部，有功常受赐高勋。或如月出照年上，定当宿卫入朝门。若经两阙即征拜，金匮诏赐帛与银。忽至阙庭官骤转，不然即是得财盈。或是龙形须受赏，如悬钟鼓位槐庭。若似蚕丝官必得，春来年上喜欣欣。武库光润将军福，亦主喜庆阳尺并。母墓喜并田宅事，更宜父母少灾迍。司空百日得财宝，右府里内敕来征。重眉交友如棋子，七个旬中左右丞。更过山林天中者，征为博士最为荣。印堂如月六旬内，拜作将军镇百城。便似连刀天庭至，下及准头亦分明。断他县令忽迁转，长吏分官值阙庭。大体发时多喜庆，亦言远信至逡巡。山根听向皆称遂，太阳必定得财庆。少阳喜庆重重过，鱼尾有吉引前行。若似龙形年上见，连色天中拜上卿。眉眼之下有子象，左黄生男右生女。妇人有以反前谕，金匮家内财帛人。寿上柳叶主财入，归来远信至中庭。出自准头庭冲位，骤贵封侯起有乘。兰台必得尚书绶，内厨酒食倍逢恩。大海惟宜涉江者，日月三公位显清。早匮生来财主库，内仓中至有蛇形。道尚三位财如拾，中须牛马喜方成。眉位有圆多好事，酒樽酒馔得丰醇。

    《冰鉴》的第五篇《须眉》中讲面色时，也提到“紫面无须自贵”，紫色的面色是金形人兼带火形，属于兼形，跟上面的正形不同。紫色的吉凶也有《紫色吉凶歌》：紫气天中八时分，兰台月角得财频。法令生来逢印信，终是刑名不及身。寿上俄然一字横，家中新妇喜分明。天门川字将军禄，天井圆珠享大荣。玄壁福堂知积庆，若当地阁创家居。山根忽有终加职，驿马全生喜庆余。玄壁左边迁官职，山林精舍喜相须。陂池位上增余福，中岳横纹贵自如。

    从上述歌诀可以看出，在相学上气色的吉凶只与出现的部位与气色有关，歌诀只提到部位、气色与吉凶的对应关系，至于对部位、气色的观察只字不提，观察不准一切吉凶也就不准了。正确的观察方式是，在天刚刚亮或者傍晚，人刚睡醒的时候，在帷幄中打着灯去辨认脸色，这时观察无不应验。不能对着眼光观察，观察之前不能盥洗、喝汤药。如果不在早晚的时候观察，也可以让人凝神静坐一段时间之后再观察，这样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此外，在喝醉酒以后或者发怒的时候也能观察出一些端倪。

    《麻衣神相》里有“骨骼管一生之荣枯，气色定行年之休咎”，也就是说“骨骼”即前面所说的神骨决定人一生的命运，而气色则决定人流年的运势。从相学上来说，命的是静态的，某人具有某相就必然具有某相所对应的命运，一生不变；而运势是运动变化的，因而曾国藩有言“面部如命，气色运云”，命主一生祸福，运主三月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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