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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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她怎么扎,都行……

    佩珩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外祖父。其实相处得时候久了,她看得出,纵然外祖父平日行事看似古怪不羁,对病人也多有刁难,可是一旦他经手的病人,必然是尽心诊治,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甚至有那病人买不起一些名贵的药引子,他自己出银子给对方也是有的。

    自家这位外祖父,无论是品行,医德,还是医术,都是当之无愧的绝世神医!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这银针还可以随便怎么扎都行?

    随便怎么扎,这是什么针法?

    夏神医看着自家这懵懂的外孙女,摸了摸胡子,摇头;“你啊到底年轻,凡事总是要慢慢领悟,如今我已经把这针法要诀传授给你,老头子我先去喝一盏茶,这皇宫里藏着的好茶真是多!你自己在这里慢慢下针就是。”

    这边刘凝见此,忙恭声道:“多谢老神医操心,既是老神医喜茶,朕自当命人奉上宫中所藏。”

    一时忙吩咐旁边的冯公公道:“请老神医过去,把库房中的贡茶尽数找出,都给老神医过目。”

    冯公公领命,连声道:“是,遵命,奴才这就过去把宫里的贡茶单子都找出来。”

    夏神医摸着胡子,笑呵呵地望向这当朝天子,赞许地道:“老夫看人面相,向来没有错的,早知皇上乃一代明君!”

    这边夏神医已经随着冯公公出去了,佩珩兀自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银针,对着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天子,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下针。

    随便扎……她真得可以吗?

    还是说,这其中有其他蹊跷,是自己没想到的?

    佩珩盯着榻上的这位真空天子,百思不得其解。

    刘凝也察觉到了佩珩眼中的疑惑,当下默然,片刻后,忽然捂住心口,痛苦地道:“痛……”

    佩珩一惊,忙上前:“皇上,你是哪里痛?”

    说着,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

    略显沁凉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刘凝微微抿唇:“心痛。”

    心痛?

    佩珩听闻这话,信以为真,又没有从脉搏上察觉任何异征,只好道:“皇上既是心痛,那我便为皇上施银针,以治这心口之痛。”

    “嗯。”

    他轻轻道出这声“嗯”时,似有若无的,让佩珩的手微微颤了下。

    而接下来,刘凝开始褪下外袍,露出胸膛。

    “这……”

    刘凝听着佩珩话语中有些为难,挑眉,淡问道:“不是要给我针灸吗?”

    佩珩望着男人那坚实匀称的胸膛,面上燥热,不过也只能勉强忍住。

    其实行医的这些日子,她也是见过男体的,可是每一次看到,都仿若看到泥人一般,并无任何羞意。

    谁曾想,如今看到刘凝的胸膛,却是十分不自在。

    她微微咬牙,想着自己行医者,怎可有其他心思,硬生生忍下,捏起银针来,开始为刘凝下针。

    刘凝睁着眼睛,看着女人修长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轻轻地按压在自己胸膛上,之后寻到一处位置,微微压了进去。

    一点似有若无的疼意传来,刘凝抬起头,望向那个下针的女子。

    从他这个角度,恰能看到她好看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唇儿,那唇儿润泽饱满,圆嘟嘟的,仿佛熟透了的樱桃。

    他喉头开始发干。

    不得已,目光只好往下,谁曾想,往下时,却恰好看到了她细白的颈子。

    那山峰不知何时已经如此出众,犹,一条小河潺潺流水,被外面游走的云雾轻轻笼罩着。

    她在全神贯注地为他下针,随着下针位置的变换,她的身子微微弯下。。

    而随着她弯下的身子,有一缕长发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脖颈间,传来了女孩儿身上特有的馨香。

    他再次望向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峰,却见那山峰上有云微微流动,偶尔其中有飞鸟掠过。

    飞鸟如此灵动,都能让人恨不得随之飞翔。

    刘凝额头渐渐地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他口齿干燥,喉咙往下一直到胸膛之下,仿佛着了火般,而那柔软滑腻的双手在他胸膛上轻轻游走,带给他沁凉的舒适感。

    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时,可以如此的勾人。

    让他三十几年的自制力瞬间土崩瓦解。

    他几乎想伸手将她直接拽到榻上,压住她做点什么了。

    如果他干脆这么做了,是不是就能拴住她,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再也不能离开?

    刘凝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那拳头几乎发出格格的声响。

    不……他不能。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一辈子陪着他,陪着他度过金銮宝殿上孤家寡人的落寞。

    他并不想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皇后!

    “皇上,你——”佩珩自然察觉了刘凝的异样,那胸膛的热烫以及剧烈起伏,还有绣有九龙的袍下的青松。

    她虽然依然是未曾嫁人的姑娘,可是既学了医,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有一滴汗顺着额头,落在了刘凝的眼睛里,带给刘凝酸涩的湿润。

    他睁开眼,透过那模糊的水意看向那个脸红耳赤略显无措的女孩儿。

    看样子,她被他吓到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下所有的渴望和焦躁,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问道:“佩珩,你往日,往日也经常给病患这般施针?”

    他的声音疲惫而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佩珩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又是当初那个尊贵温柔,犹如三月春风一般的涵阳王。

    “我学医不精,如今施针多是先在泥人身上练习,偶尔有患者要施针,外祖父也是让我从旁学习观摩,或者口述针法……”

    她很是羞愧,几乎不敢承认,她其实还没有真正为患者施针过,如今真是第一次……

    刘凝听闻,倒是稍稍放心,疲惫地闭上眼,心里却是想着,这辈子,他是绝对不允许她给任何男人施针的。

    抬起臂膀,他捉住她的手握住,入手是软滑的柔腻:“怎么不继续了?”

    佩珩脸面燥热,目光不自觉地便望向那汗湿的胸膛,还有其下的贲发。

    到底是没出嫁的女孩儿,她抿唇,低声道:“皇上,你还是先歇息下把,我,我给你倒一盏茶?”

    “不用。”

    他哪里舍得她离开,不由分说拉住她:“不行,我不想喝。”

    手被紧紧攥住,手心里都带着些许汗湿,入眼所见的是男人结实且微微起伏的胸膛,此情此景,对于未经人事的萧佩珩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她咬着唇,几乎把唇儿咬出血来:“皇上,你,你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他灼烫的视线紧紧锁着她殷红到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脸颊,温柔低哑地这么问道。

    “你……你……”她几乎想哭。

    他明明已经不要自己了,明明要娶别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羞辱自己?

    他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刘凝急促地呼着气,仰起脸来,望着身旁这个让他几乎不能自抑的女孩儿,嘶哑地问道;“萧佩珩,朕要你告诉朕,你不是离开了燕京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你不是要跟着你的外祖父学医三年根本不会再见朕了吗?你不是要一辈子留在南疆吗?那么为什么,你又要回来?为什么?告诉朕!”

    佩珩想起此前自己的打算,又是羞愧又是酸涩,不知道多少情愫都弥漫在心头。

    有许多话要说,只是此时此刻再也说不出口!

    那孙家小姐的画像已经呈现到了太后娘娘面前,说不得已经送到了礼部,他都已经要娶他的皇后了!

    若是这其中他有半分犹豫也就罢了,可是没有,他既已经下定了决心,看样子是丝毫回旋余地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为何又要这般作弄自己?

    刘凝只见自己紧紧牵着手的小姑娘,脸面犹如红霞一般,咬着唇扭过头去,滑腻修长雪白的颈子下,两处绵软耸起一鼓一鼓的,仿佛里面藏了两只跳脱的小兔子般。

    “臣女回来,自然是奉了父命,父亲为人臣子的,担心皇上龙体,这才让臣女跟随外祖父前来。”

    听了这话,刘凝心间涌起浓浓的失落:“真的?不曾骗我,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嗯。”佩珩终于鼓起勇气,望着眼前的天子,低声道:“佩珩已经一心跟着外祖父学医,不做它想,这一次遵从父命而来,自然不敢欺瞒皇上。”

    刘凝听得这话,望着双眼微微红肿的小姑娘,面上渐渐地冷了下来,原本灼烧着胸口的火渐渐地散去。

    他费尽心思,难道说求得只是这么一句话?

    “眼睛怎么了?”

    他有些不死心地这么问道。

    佩珩低头道:“午间睡了一会儿,谁曾想临睡前用了些水,醒来就这样了。”

    刘凝盯着眼前的姑娘,默了半响,最后终于道:“罢了,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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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施针后,佩珩可以感觉到,皇上对自己越发冷淡了。

    这本是预料之中的,原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因外祖父敦促,她依然硬着头皮每日为皇上施针,只是自那之后,她越发谨慎小心,先自行束胸,不敢施任何脂粉,而且每次施针,都会有宫女太监陪在身边。

    她这几日勤读医书,虽然依然没有领悟出来皇上的脉象为何不见异样,不过也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比如他若心口痛,那就施展治心痛之术,若是一直咳嗽,那就止咳针法为主。

    说白了就是头疼医疼,脚疼医脚。

    实在是外祖父那句“随便你怎么扎”太过玄妙,而之后她每每向外祖父禀报自己的施针经过,他也总是摸着胡子点点头,仿佛她做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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