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问卿心-《姜姒虐渣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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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样的人相处,大约会很累。

    纵使今生能改变一切,她依旧对未来踌躇不定。

    傅臣喜欢她,而她也还没有完全放下,今生的傅臣也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若是她贸然在以后退婚,是自己对不起他。

    毕竟她有上一世的记忆,而傅臣只是今生的傅臣。

    何人又知姜姒内心苦楚?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荀堂兄,我们不说此事。”

    看出姜姒似乎心里有忧愁事,姜荀也不好多问,慢慢饮了一口茶道:“那咱们谈什么?”

    “……谈……”姜姒想想,还真没什么可谈的,她倒记起先头的忧虑来,“荀堂兄与谢乙……”

    “他是偶然听闻我作诗不错,所以邀我去墨竹诗社,不过我毕竟人不在京城,诗社之事尚在斟酌之中。”

    姜荀解释了一番,姜姒这才明白。

    原来只是墨竹诗社。

    她道:“今年已过,堂兄明年便要准备春闱会试,指不定能高中呢?”

    兴许是被她这话给逗乐了,姜荀笑了起来,末了又咳嗽几声,皱紧了眉头,叹气道:“中进士若有那么简单,天底下那么多读书人,岂不都是进士?

    再说了,傅世子原是不会参加科举的,可谢方知不一定。

    即便我自恃才高八斗,也没胆子与谢乙硬碰硬。

    更何况,谢氏一门又不止谢方知一人。”

    姜姒可记得,上一世的谢方知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他虽是翰墨之族出身,可谢氏独独他是个异类,名声坏得太厉害,竟然连科举都不曾参加过一场。

    而姜荀,按照姜姒的记忆,乃是在四年之后才高中状元,明年怕还真难。

    不过姜姒说高中,也就是讨个好彩头,也好找个话题与姜荀聊聊。

    姜荀日后大有出息,上一世虽不知姜妩出卖姜家之后,自己这一位堂兄是什么结局。

    不过今世,姜妩不会有机会了。

    她只与姜荀说一些外头的趣闻,姜荀也偶尔说上一两句,他见识也广博,常常引经据典,到了最后,反而是姜姒听他说。

    马车已经朝东去,眼见着行程过半,外面却有人喊道:“四姑娘,荀大爷,后面世子爷来了。”

    世子爷?

    姜荀忽看了一眼姜姒,而姜姒却是心头一跳。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他们这辆马车本就落在最后,前面的马车则照旧前行。

    这个时候,马蹄声也近了。

    傅臣高坐于一匹乌云骏上,一手指着马鞭,一手拽着缰绳,很快到了旁边来,夜色里也看不清脸上表情。

    他声音沉稳,似乎闲庭信步而来,只道:“姜兄,可否介借一步说话?”

    姜荀坐在车内,却没想到是叫自己,不过他看了姜姒一眼,又忽地笑起来。

    姜姒尚未明白他这一笑的含义,便见姜荀掀了帘子出去。

    姜荀下去,而傅臣也下了马,将缰绳扔给随后过来的赵百,便与姜荀一起站到了街边上。

    赵百将马牵着,回了道边,这里谢方知也在。

    “谢公子不去看看?”

    谢方知手里提着酒壶,正满身醉醺醺的味道,恰到好处,远远看着那边姜荀与傅臣两个人,醉意迷离的眼眸之中含着几分难言的清醒。

    他道:“看什么看?

    不去看我都知道他们要谈什么。

    倒是你赵百,跟了你们主子这么多年,竟似一点猜心的本事也没学会。”

    “我们家世子爷的心思哪里那么好猜?”

    赵百撇嘴,伸出手掐了自己的小指,“世子爷的心思,比女人心思还难猜。”

    “该打。”

    谢方知实则笑得不行,却偏要吓唬赵百。

    “一会儿我去你们世子爷那儿告黑状,你敢这样编排你家爷,真是不想活了。”

    赵百不过是随口抱怨,正想说谢乙是吓唬他,他赵百又不是吓大的。

    可思及这一位那嘴巴刁钻舌头毒辣的程度,赵百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连忙闭了嘴。

    这会儿赵百这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了,谢乙也得了几分清净,拿眼看前面,便见那车帘子掀开了一分,又渐渐放了下去。

    傅臣的心思有什么难猜的?

    最难猜的还是女人心。

    没一会儿,傅臣便与姜荀说完了事。

    回来的时候,却是傅臣走在前面,而姜荀站在远处,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索,或是复杂之中。

    来到车辕边,傅臣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才赵百来回,说写那一联的人乃是姜妩,对姜家其余的几个姑娘,傅臣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一则是她们身份配不上,二则是只有姜姒与他亲梅竹马,他也只中意姜姒一个,旁的人怎么想,他半分不想关心。

    只是今日之事,未免叫姒儿误会。

    斟酌片刻,傅臣将手往身后一背,便道:“小瑶池射联一事,是我疏忽,阴差阳错识错了人……也不过随意赏玩一二,作不得真。”

    傅臣极少对人解释什么,也不喜欢解释。

    他很少犯错,大多数时候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

    从来不解释的傅臣,为了这件事来解释一番,姜姒实则对有些没想到。

    坐在车内,她手指已抠紧了摆着茶杯的方案边角,镂刻雕花精致极了,硌着她指腹,让她能勉强保持平静。

    “本不能当真之事,自然无需在意。”

    话出口,她便觉得太疏淡了,由是又补道:“我并未在意。”

    傅臣眉头罕见地拧了起来,却是低低一声笑:“这口气,半分不似不在意。”

    这一回,轮到里面姜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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