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太清真莲-《姜姒虐渣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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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太清真莲

    两个人之间似乎一下尴尬了起来。

    前面秋海棠围着萧山亭,亭子里茶香氤氲,却是傅臣请了她坐下,二人一起品茗起来。

    姜姒这时候才知,傅臣原也是个风雅人物,不过瞧着似乎不惯做这些。

    知她不能在此待久了,外面还有姜家老太太,更有她一干姐妹,闻见她身上浅浅伽罗香,他浅笑:“我见你,竟是比以往不爱说笑了许多。”

    “兴许是天气渐渐凉了,越发懒得动。”

    姜姒连借口都不怎么找得到。

    只是傅臣却很能为她找借口,也或许是为自己找借口。

    他并非不敏感的人,只是于情之一字还不怎么能堪破,除了府里侍妾也不碰旁的女人,更不知何为“情”,有时候也羡慕谢方知此等人,能将这一字玩弄于鼓掌,使女人都喜欢他,为他痴或狂。

    纵使如今声名狼藉,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嫁他。

    换了傅臣,怕是怎么也做不到。

    如今他只能感觉出,姜姒对自己似乎渐渐变了。

    而他无法推知其中的根由,对她也越加了几分小心,只道:“先头与你说宫里御花园之事,却是叫我想起来一遭……我老觉着,那一联,不是你三姐能做。”

    姜姒手指搭着茶杯杯沿,抬眸起来望他,带着几分笑意:“不是我三姐还能是谁?”

    傅臣看她终于展颜,便觉舒心,由是道:“我不知那人是谁,不过你若告诉我,我定不告知旁人。”

    “……我也不知。”

    姜姒是清楚傅臣又想明白了,虽查知是姜妩所写,可他心底里不会相信,回去再仔细想想,兴许便明白其中关窍。

    可姜姒不会对任何人亲口承认,大伙儿都知道是一回事,她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傅臣终究不曾说什么,看她端茶时微微弯起来的小指,并非刻意的兰花指,只是略略翘上来一些,便足见雅意。

    年幼时候见她,总觉得她笑起来很甜,如今看她虽是时常勾唇,却少有真正展颜之时。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不早。

    道观礼起了铜钟敲响的声音,又忽然之间人声鼎沸起来。

    傅臣道:“是问道子开始讲道了。

    你早些去吧,我叫赵百送你,或恐有个惊喜,万不能错过了。”

    惊喜?

    姜姒凝眉:“可否允我知道是何惊喜?”

    “既是惊喜,教你先知道了,又叫做什么惊喜?”

    傅臣卖了个关子,便招来了赵百,想叫赵百引姜姒去。

    姜姒却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带了丫鬟走。

    于是,傅臣便远远站在亭子上看她背影。

    人一走,他整个人也觉得沉默下来。

    赵百脖子发寒,总觉得自己最近老是发寒,莫不是得了什么寒症?

    他道:“世子爷,属下怎么瞧着,您跟四姑娘这里……怪怪的……”

    傅臣回看桌上残留着余香的茶盏,只道:“连你也看出来了……”

    “谢公子最懂这些,您若喜欢四姑娘,何妨找他问问?”

    赵百出了个主意,妥妥的馊主意,只是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

    谢乙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新一轮的闹心。

    他先前来找傅臣,不过目睹了方才那一幕之后,他还是没上去,反而转过了身,朝着后面山中夹道上信步而去。

    却不曾想,姜姒回来时正与他撞上。

    红玉等人听说过谢方知,不过却知道自家小姐不大待见这一位,所以便想转方向。

    谢方知转眼也瞧见她了,斟酌片刻,直将指间红叶都揉碎了,才上前两步,道:“四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必借一步,叫丫鬟们退开也就是了。”

    此地本就偏僻,姜姒一摆手,红玉八珍灵芝几个虽面面相觑,却也只有朝着旁边退去。

    姜姒曾被谢方知搭过手,还救过命,也发觉他并非世人所传的那样轻浮,由此倒有一些改观。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空穴才来风,事出必然有因,若说谢乙完全干净,只是旁人垢污,姜姒决计不信。

    她之所以破天荒地肯搭理他,不过因为前世今生的恩情。

    谢方知此人,若为友,似乎也不错。

    “谢公子有何指教?”

    她难得轻松了口气,笑问道。

    谢乙却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轻松,还对自己有些好颜色,一时心里甘苦交织起来,又觉舌头尖上都是酸涩意味儿,竟忽然没话半晌。

    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道:“四姑娘来时,可瞧见了那碎掉的茶盏?”

    姜姒脸上的笑意,忽的便隐没了。

    她眼底的霜色,就这样渐渐结了一层出来,兴许是她太过敏感,可以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却完全无法忽视谢乙这一句。

    “谢公子何意,不妨直言。”

    “四姑娘不曾想,若有一日您也如这茶盏呢?”

    对于知道一些事的谢方知而言,此话格外残酷,而他本不想说,只因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要将姜姒伤地遍体鳞伤,连他舌尖都被这样的尖锐和毒辣割裂,尝到腥甜味道。

    姜姒真不想承认,谢方知所言,正是自己当时所想。

    她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也想起了最终的结局。

    不过是略脏污了一些的杯盏,也要完全弃置,那……

    人呢?

    她这个傅臣放在心尖尖上的“青梅”。

    细细思来,半是惶惑,半是心冷。

    纵使姜荀说上傅臣千千万万的好话,也抵偿不了她上一世的噩梦。

    只是谢方知今日来说这话,倒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不会这样……”

    到底怎样,她也说不清。

    谢乙却接了一句:“以为我与他至交好友,所以不该在背后这样说人长短、道人是非吗?”

    姜姒不由一笑,却摇头,声音温温地,像是一泓清泉:“你谢乙,不正是背后说人长短、道人是非的长短之辈、是非之人吗?”

    这……

    那一瞬谢乙憋了一口血。

    他看着她,瞧她颜色明媚,又艳得叫他喜欢,一瞬便忆及红烛纱帐、春宵苦短来……

    只可惜,他并非她的良人。

    泥菩萨一尊,又怎护得她周全?

    如今被她这样讽刺,忽然才生出一种她是与谢乙而非与傅臣说话之感。

    姜姒原以为他会色变,会生气,可谢乙只是郁闷了那么一小会儿,随即眉眼便温和下来。

    他竟两手一拍,交握起来,半开玩笑道:“虽然事实的确如此,我谢乙卖得一手好兄弟,可四姑娘这样说出来,谢某颇觉尴尬。”

    脸皮真是厚比城墙来。

    姜姒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约莫因着他无耻,又因为他的风趣。

    “虽谢公子帮过我,可如今我想……你也有把柄落到我手里了,恩情与把柄相抵消,我与谢公子两不相欠。”

    “四姑娘若心里过意得去,谢某也只好消受美人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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