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我说的!-《百家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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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京城内,秦人时而兴奋高呼,时而愤怒大骂,时而铁蹄铮铮,时而噤若寒蝉。

    即便是他们,也猜不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了,檀缨又是何等结局。

    他们只知道,为了庞牧破境,檀缨入了那虎口狼窝。

    “似乎是结束了。”范牙望着儒馆的方向,悠长一叹。

    “应是庞牧以武德叫停了。”韩孙摇着头幽幽道,“只可惜檀缨刚刚立的道,我秦宫积蓄的资材,被那儒馆武仪噬去了。”

    “不然。”范牙面不改色道,“台上一言,台下千虑,若无把握,檀缨又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韩孙摇头苦笑,“你怎么不问问庞牧,他活到今天,做了多少件欠考虑的事情?檀缨定是被那烈儒的火气浇到了头,才为义气失了大局。退一步说,檀缨立论之时,已见词尽技穷之势,全靠实例力挽狂澜,真陷入与儒家的缠辩,他又哪里展的出实例?”

    “立论时已词尽技穷么……我怎么没觉得?”

    “不是你亲自驳到他认输的么?”

    “哈哈哈。”范牙大笑,“那只因为是我罢了,换任何一个人提出相同的问题,檀缨必有千百个论辩等着他。”

    “哦?”韩孙一眯眼,“司业的意思是,倘若坚称‘地为圆盘’的不是司业而是我,檀缨可破我一驳?”

    “必破。”

    “哈!”韩孙当即一阵牙痒,“范子,你竟也争起口舌之快了?”

    “哈!”范牙反唇一笑,“韩孙,你竟也争起胜负义气了?”

    “……是啊,我怎么这样了。”

    “……的确,我也不该这样。”

    二人终相视一笑。

    但这笑容极其短暂。

    “祭酒!司业!”

    周敬之的喊声远远传来,瞬时又让二人面色紧绷。

    只见周敬之疯了一样跑到门前,见二人在此方才低头喘气,一边喘一边瞪着眼睛结结巴巴说道:“噬噬噬……全给噬噬了……噬到失道了……”

    轰!

    范牙顿觉一阵目眩,立足不稳。

    还是韩孙抢上扶住的,皱眉与周敬之问道:“不可能,檀缨的道近两百副资材才填满,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噬尽??”

    “啊啊,反过来了,反了。”周敬之一口气这才喘过来,“是檀缨,檀缨把那伪儒武仪的道给噬尽了!

    ”

    顿时。

    范牙一个抬脚抓下布鞋就砸了过去。

    “你妈妈的!

    !

    ”

    嗙!

    周敬之也不敢躲,就这么被鞋底砸脸,却还嘻嘻傻笑:“唉唉唉……没说清楚,老师打的好,打的好啊!”

    “我恨不得打你一天!

    ”范牙单立着脚瞪目道,“……此话当真?檀缨……能噬儒?他16岁懂个屁的儒!”

    “是啊,这谁想得到呢?”周敬之说着又托起右手,“不仅如此,檀缨还使出了庞牧的炉火,竟将武仪那殡丧的棺材都给扬了!”

    韩孙一惊:“还武论了?”

    “算不上论,算是……偷袭!”周敬之勐勐点头道,“对,武仪不甘被噬道,不讲武德,偷袭!还好璃公主及时出手,助檀缨扬了那棺材!”

    “嬴璃么?”韩孙更是大惊,“就叫她不要去……现在这样成法家助唯物家灭儒了……哎呀……”

    范牙也是此时才思绪至此。

    檀缨噬儒,站在他的立场上,妙是妙,但儒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背后还有那齐楚和春申。

    《最初进化》

    “唉!”却见周敬之笑而抬手,“司业祭酒不必顾虑,庞牧已执掌大局,称檀缨代真儒灭伪儒,并逼武仪自认伪儒,狼狈而逃,此事已由庞牧盖棺定论,他还说是他说的,有事都朝他来。”

    韩孙与范牙这才松了口气。

    周敬之还笑道:“再者说,儒馆有雏后坐镇,那可是雏后,有她在越不了界,更吃不了亏。”

    韩孙忙道:“此事我正要问,为何我听到了禁军铁骑的声音?”

    “雏后不得救弟弟?”

    韩孙一愣,接着又勐一拍头,“好吧……弟弟……”

    ……

    儒学馆,大论堂。

    武仪已弃馆而逃,雏后与秦兵也尽礼而退。

    学界的人却还是要留一留的。

    首先是赢璃请罪,示意刚刚动气只因武仪偷袭,绝非不尊儒。

    再是母映真上前为老儒缝合包扎,一边疗伤一边说儒的好话,将秦学宫的姿态做正。

    再是姬增泉“友善”地“请”众儒闲聊,说自己在王畿老姬家有不少亲戚,定会将今日的事实告知他们,希望别和儒馆这边回报的事实有出入,大家坐好了都别走,统一一下口径。

    然而对众儒来说,这些都不那么重要。

    此时,他们心下所念的,唯有一人。

    待老儒包扎完毕,他便与众儒士使了个眼色。

    接着,便见众儒不约而同地行至庞牧身前。

    老儒当先行礼:“唯庞师可掌儒馆!”

    众儒齐呼:“唯庞师可掌儒馆!”

    这里面,既有向往,又有憋屈。

    两年前,这里还是庞牧主事的,学风正,作风严,虽在秦地传道举步维艰,却不失本心,更无愧于心。

    可似乎是总馆不满咸京儒馆多年传道无果,这才派武仪来主事。

    庞牧对此倒也未有违逆,尽显君子之风。

    只是那武仪,无论资历学识还是作风,都与众儒不和。

    但他毕竟是真正的得道者,天生高人一头。

    总馆那边,似乎也认为需要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才能打开秦国的大门,默许了他的很多行为。

    如今,武仪已自食恶果,伪儒之态尽显。

    不请庞牧,难道要等总馆再派来下一个武仪么?

    然而面对如此阵仗的邀请,庞牧却只一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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