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他们-《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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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浮笙忽地开口:“陆少帅也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有一日,他身陷绝境,是陆少帅出手相助,才挽救他于困境。
自那日起,秦浮笙就暗自下了决心。
以后陆少帅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帮陆少帅。
和这个浩瀚无限的年代相比,他们的命卑微如蝼蚁,轻渺如蜉蝣。
但蝼蚁也有心,蜉蝣也有信仰。
陆少帅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日后他们会忠诚地追随陆少帅,哪怕倾覆他们的一切。
—
陆凛许的愿望没有成真,六月的婚礼当天并没有下雪。
可浓烈的喜悦完全冲散了少许的遗憾,应该说这样的愿望只不过是当初的一句戏言。
陆少帅和姜大小姐的婚礼,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上海。
婚礼的地点定在百乐门,两人初遇的地方。
百乐门附近的一家茶馆二楼,陆凛救助过的三个人即将迎来他们的初次见面。
林星沉从学校里请了假,特地来看陆凛和姜姒的大婚。
他自然不可能在婚礼宾客的邀请名单上,但他能在茶馆二楼,看一眼婚礼的车队,这样他就非常满足了。
林星沉径直上了二楼。
刚走到楼梯的尽头,他脚下一滑,下意识拽住了前面某个人的衣服。
那人发现衣服被人拽住,皱着眉转过头。
一张眉眼精致的脸,他的一双凤眼更是流转着微光。
正是裴司越。
林星沉知道是他失误了,立即松开手,道了歉:“对不起,方才我不小心摔倒了。”
和裴司越同行的人是秦浮笙,他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手搭在楼梯旁边的扶手上。
他垂着眼往下看,有着和裴司越相同的一双凤眼。
“没事,他脾气最好,才不会随便动怒。”
秦浮笙和裴司越向来不对付,他故意将裴司越的性子反着说。
此时,他们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短暂的风波平息,三人面面相觑,空气竟有些尴尬。
直到外头车子的声音响起,新郎新娘的车队,刚好经过楼下的街道。
热闹喧嚣的气氛,仿佛传递到了这里。
林星沉先打头,他快速往窗边跑去,趴在了窗户边,一脸兴奋地盯着楼下的车队。
裴司越和秦浮笙也想到了他们今日的目的。
两人一前一后,小跑到窗户前,低着头往下望。
当陆凛和姜姒的车子行至楼下。
林星沉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陆少帅大婚快乐!”
话音刚落,旁边的裴司越和秦浮笙齐刷刷地转过了头,同时盯住了他。
很快,林星沉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
林星沉转过头,发现有人盯着他瞧:“你……你们看什么?”
“你和陆少帅是什么关系?”
见林星沉这副架势,裴司越也猜到了,他之前一定认识陆凛,并且对陆凛有着崇拜之情。
林星沉本能地微抬起下巴:“陆少帅曾经救过我。”
说完,他立即补了一句:“我和陆夫人也见过面,他们对我的态度很亲切。”
尽管林星沉和姜姒只是擦身而过,但这不影响他的说辞稍微夸张了一点。
裴司越和秦浮笙也对陆凛有强烈的崇拜和感激。
可听到林星沉的话,他们竟有点不舒服,好像突然产生了嫉妒的心理。
裴司越他们跟着开口。
“陆少帅也救过我。”
“我也是。”
林星沉忽然想要攀比一番,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那你们和陆少帅什么时间见的面?”
“我呢,是在去年的夏天。”
这话一出,裴司越和秦浮笙都沉默了。
他们和陆凛见面的时间,都比林星沉要晚。
一看到他们的反应,林星沉就明白了。
他压着唇角的笑,看来,他是第一个和陆少帅见面的人。
因为这一插曲,林星沉三人初次见面的氛围不是很愉快。
其中最开心的人只有林星沉了。
林星沉甚至忘记了刚才他的有意炫耀,临走前,将另外两人的身份和信息都问清楚。
他提出,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和他们约定见面。
他们没料到,今日一别,再次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
—
1948年。
陆凛在上海去世,无人知晓他的死因,据说,他死前平静又安详。
不知为何,陆凛像是早已料到他的死亡,提前交代了后事,葬礼一切从简,不必铺张。
那时,林星沉已经长大,听到陆凛的死讯,他立即放下了所有事务,请了几天的假,赶回上海。
但是林星沉差了一步,他没有赶上陆凛的葬礼,自然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因为生前深爱他的夫人,陆凛死后和姜姒合葬在一起。
次日,林星沉去了他们的坟前祭拜。
上海的冬天,寒风刺骨。
鞋子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冰冷的温度从脚底蔓延上来,林星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许是因为冬风无情,墓碑分明是洁净干燥的,但坟前的鲜花却显得有几分孤寂冰凉。
林星沉走到墓碑前,弯下腰,半蹲着身子,轻轻将花放下。
一束花靠在墓碑上,随着风起,花瓣微微颤抖着。
多年前,陆凛救了他一命,那日一别,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陆凛了。
“陆……”林星沉才刚吐出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很多话想要跟他们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少帅和姜大小姐,你们知道吗?
我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而放弃了我的爱国理想。
后来,我继续学业,读了很多的书,还写了一些骂日本人的文章。
刚开始,我会担心又被日本人抓起来,想到你们,我就不怕了。
抗战胜利后,我有想过来找陆少帅,可我不敢来。
你们相信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人,但是以后一定会做得很好。
只是……
无论我日后有多优秀,你们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林星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下来,他捂着脸,高大的身子蜷缩了起来,在墓碑前失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身体在颤抖。
冬风吹起来脚下的尘土,轻轻拂动到了身后那人的脚边。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因为多年未见,带上了几分陌生之感。
“林星沉?”
林星沉的身体微微僵滞,他止住了哭泣,回头看去。
来的是他的两个故人,裴司越和秦浮笙。
“我们在山脚下撞见的,没想到,你也来了。”
裴司越走到墓碑前,放下手里的花。
时间的雕琢,令他身上的乖戾之气淡了不少,但眉眼间的锋芒始终未减。
似是为了活跃气氛,裴司越半举起手,轻晃了一下:“我这只手啊,干掉了不少日本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司越忽然轻嗤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这又如何?
他还不是颠沛流离的孤儿?
秦浮笙略带嫌弃地瞥了裴司越一眼,转而看向林星沉:“这些年,我一直有在看你写的文章。
你进步很大。”
林星沉稍怔,他不太习惯被人称赞,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他们三人本就是孤儿,到处漂泊,四海为家。
但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只要想到上海,心底总会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或许是家的感觉,给人坚强的后盾,让他们能勇敢地往前奔跑。
为什么是家?
陆凛和姜姒救了他们的性命,从那时起,他们像是拥有了新的生命。
这些年,他们天南海北到处走,遇到过困难,也经历过危险,每次都能咬着牙,靠着回忆挺过来。
三个人在墓前站了很久,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办法能延续他们的性命就好了。”
正当他们说起此事时,有一个短发女子缓慢地走到了墓前:“有。”
姜思原名江思,多年前她父亲想卖掉她时,她被姜姒救下。
后来,姜姒给了她新的姓氏,她也跟着姓姜。
姜姒送她读书,教她骑射。
陪伴在姜姒旁边,姜思一直忠心耿耿。
她随姜姒住在少帅府,和陆凛身边的周副官日久生情。
姜姒先前还说过,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婚后可不能让周副官欺负她。
可惜的是,姜姒没能见到她结婚,便遇刺身亡。
时间一晃而过,十年过去,姜思早已和周副官成婚,虽然常因为战事分隔两地,但是婚姻也算美满幸福。
可在去年,姜思在家知道了周副官在战场上身亡的消息。
姜思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无所牵挂,唯一所愿,就是她的两个恩人能好好活着。
周副官为陆少帅效命多年,姜思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这些年,陆少帅一直在四处寻找令姜姒重活一世的办法。
“我想,陆少帅或许已经找到了这个办法。”
姜思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不病而亡,英年早逝。”
林星沉、裴司越和秦浮笙听到了姜思的话,诧异不已。
一行人去了庙里,他们没有见到慧云大师,又或者是慧云大师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并未现身。
四个人在佛前跪了七天七夜,庙里的和尚每次给他们送完斋饭,便无奈地摇头。
许是因为心诚感动上天,在昏迷的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佛像眨眼,佛光普照。
第二世,陆凛和姜姒本不会有交集。
他们四个人的虔诚,牵起了这对夫妻之间的红线。
三个孤儿今生不再流离失所,成了陆家的兄弟。
陆星沉失去了前世的文采,陆司越失去了害怕的能力,陆浮笙从小被关在幽闭黑暗中……
他们失去的东西会重新回归,因为姜姒出现了。
而姜思呢?
她转世成了那个孤苦伶仃的姜家真千金,在姜姒投生之前,暂时接管她的身体。
姜思刚出生,就知道她在等待着一个人。
但是她前世的记忆完全消失,她不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
姜思只是承受着命运,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苦,因为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有个声音告诉她,很快就会结束。
姜思被找回了姜家,而后又在陆家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陆太太。
某一天,姜思鬼使神差地服药自尽,死前的那一刻,她想起了一切。
姜思看见了姜姒穿越过来,眉眼间是熟悉的张扬肆意。
她知道,她这一生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希望她的大小姐和陆少帅,能在今生有好的结局。
姜思的念头一闪而过,了却心愿后,她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对夫妇,他们的眼中满是爱意。
婴儿澄澈干净的眼睛里,映出了父母的模样。
她的记忆消逝,新的一扇大门向她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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