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申时行应了一声,就指着御案前已摆着的一沓文卷,对朱翊钧说道“陛下且请看看这些诗作,皆是本乡文人雅士新近之作。” 朱翊钧听后便真的看起这些诗作来。 朱翊钧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些诗作写的倒也算是不错,文采飞扬,只不过,怎么这些诗作多以称颂先帝为主?” “先帝自然圣德有名!” “但文人雅士多称颂先帝,这里面的意思,自然有宁愿将当下诸多惠民之盛功伟归于先帝有德而称颂先帝,推功于先帝,言是先帝有德,也不愿称颂陛下的意思!” “而且,为了能够造成一个既定事实,那就是得多言眼下所有惠政,皆只是先帝打下的基础比较好。” 申时行说到这里后,朱翊钧就点了点头。 申时行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人认为,陛下能开创盛世,不过是承了先帝遗泽,充其量不过是一还算合格的守成之君。” “如此一来,将来陛下千秋万代之后,好只给陛下一普通庙号了事。” 申时行把话说的很明白,意思是苏州的许多文人雅士其实内心里对他朱翊钧是很不满的,所以在暗戳戳的只歌颂隆庆皇帝,虽然不能彻底掩盖现在的许多文治武功,但也可以往隆庆皇帝身上吹,说是隆庆皇帝打的基础好,所以,只要继位的皇帝不太蠢笨懒惰,都能开创现在这样的伟业。 再说直白点,这些人就是暗指朱翊钧没什么可称道的地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哪怕是放只狗在这个位置上,以隆庆皇帝打下的基础,也能开创出现在这样的盛世。 朱翊钧听后有些感到恶心,但还是笑了笑说道“他们这样掩耳盗铃,颇有些自我麻醉,在精神上自觉了不起的意思!” 接着,朱翊钧就瞅了申时行一眼“只是他们为何要如此自欺欺人,这样欺骗自己有什么意思?” “陛下容禀!” “一因本乡士风开始崇尚良知来自于自己内心所悟,故崇尚自我,鄙夷谄媚权贵者,以歌颂掌权者为耻,乃至认为对当朝君父也应歌颂,且渐渐有许多文人雅士认为人只要掌权便是肮脏之人,且大都自视甚高,认为只要我这么认为,天下就会如我所愿。” “二是因陛下虽推行了诸多惠民之政,却越发没有让文人有自己为上品之人的感觉,如虽免役却是全民皆免,不独士大夫,也就更让他们不喜;” “三是因陛下虽承认国民有人格尊严,却又将天下人以军籍和非军籍分成两等,使得文人也三六九等起来,让贵贱有别变成文人内部也贵贱有别起来,而天下文人认为,武人能做好的事,文人也能做的更好,偏偏现在贵贱不分文武,只分军民,故只肯承认陛下能有如今之盛,只是先帝遗德佑君,非陛下自己之德,甚至陛下若依旧坚持文贵武贱,只会让当即天下更加繁盛!偏偏陛下没有这么做,故没觉得陛下有多圣明!” “另外,本乡文人雅士除多称贺先帝外,甚至还有许多称颂孝庙的,乃至认为如今盛世是孝庙遗泽。” 啪! 申时行刚说完,朱翊钧就一掌拍在了桌上,站起身来,面色冷峻。 申时行则肃然而立。 朱翊钧接着又坐了回去,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事?” “还有!” “如果说歌颂先帝乃至孝庙,还只是单纯对之前的君王们予以肯定的,没有直言陛下之非,不算不忠国忠君的话。” “那怀念蒙元,乃至崇尚胡风倭俗,自命为鞑子和倭寇浪人,而觉得自己不凡的人,则是纯粹的是要用这种崇夷贬华的方式来践踏新礼!越是陛下重视民族之意识与本族文明之扩张,他们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毁自己文化!” “陛下可看这些画以及画上的题跋,皆是许多文人雅士自画或请他人给自己画的胡服像,臣得了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