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吕升卿道:“正是要来,报与兄长知晓!” 吕升卿自去年入朝述职以来,一直在汴京活动。 他可不仅仅是活动。 而且还是到处走、到处看,将这汴京内外,都走了个遍。 还托了很多关系,问了很多人。 三个月下来,他已差不多将这汴京的情况摸了大概了。 吕惠卿听着,正色问道:“如何?” 吕升卿道:“兄长,且移步内宅,弟再与兄长细报!” “嗯!” 兄弟两人,便到了后宅,找了个僻静的厢房,同时吩咐下人,不许打扰他们。 然后,吕升卿就开始了介绍,他这几个月来在京城的走访、见闻、调查。 吕惠卿听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尤其是,当他听吕惠卿提及,如今京中商贾大兴,各处都有作坊,大量客户被这些作坊招入其中为工,同时小商小贩,也是日益增多的时候。 他忍不住打断了吕升卿的介绍,问道:“如弟之言,今京中工商大兴……” “那贩夫走卒,也是穿街入巷……” “京中胥吏、铺兵,就没有觊觎的?” 熙宁时,他是王安石身边最主要的助手,甚至一度直接主持新法实施。 所以,吕惠卿对这大宋的吏治是相当了解的。 多少事,都是坏在胥吏之手! 搞得他当年不得不推动仓法,以高薪养廉,企图让胥吏们收手! 但结果嘛…… 吕升卿摇头:“以弟所观,并无此事!” “开封府上下,似乎对此极为严厉,发现者立时开革!” 吕惠卿摇头:“若只凭严刑酷法……” “介甫相公当年变法,早已功成!” 当年他和王安石,为了推动新法,在开封府内可没少下功夫! 但结果…… “会不会是蔡元长驭下有术?”吕升卿问道。 吕惠卿呵呵的笑了笑:“蔡元长?” “他若有这本事,早该入两府了!” 吕升卿又道:“弟听说,今开封府所用吏员,皆以公考录之……主上又降诏推恩,以公考所录,非为胥吏,依旧许科举,所以在京士人,纷纷应募……” “会不会是因为士人增多的缘故?” 吕惠卿摇头:“怎么可能!” 大宋的士人,是个什么德行? 不要看他们没有当官前,口口声声都是圣人、仁恕。 可只要他们穿上了那官员的袍服,有了差遣。 十个人有九个,都会想方设法的捞钱。 越是穷困、不得意的人,一旦当官,就越是贪婪! 天下士人都是这个样子。 这汴京的士人的道德水平,难道还能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这其中必有你我所不知的内情!”吕惠卿断然道。 他看向皇城方向,想起了今日面圣时的种种,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但在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后,这剩下的最后的可能性,哪怕再不合理,怕也是事实了。 “恐怕与主上有关……” 吕升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少主今年不过十三……即使圣哲如成王……如何能有这等智慧?” 吕惠卿悠悠的道:“但,这一切的变化,皆是始于主上即位……” 汴京城内,工商大兴,商贾云集。 各种作坊,在京城内外遍地开花。 按吕升卿介绍,京中内外的那些作坊、正店,都在张贴着招募雇工的告示。 似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募工,好像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抽他们,逼着他们不断扩大生产一样。 而这一切的一切,迄今不过两年多。 吕升卿倒吸一口凉气。 吕惠卿道:“看来,吾得亲自走访一番,察看一番,询问一番了!” 必须去问,那些当事人。 那些被士大夫们忽略、无视的人。 具体的执行者! 只有问他们,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