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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就道:“老身今日请太后和官家来庆寿宫,却是要与太后、官家,议一议这都堂阙员与中司人选。”
赵煦点点头。
向太后则问道:“未知娘娘,可有人选?”
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道:“老身常居宫中,对于外廷大臣了解,不是很清楚。”
这其实是在挽尊。
太皇太后倒是想选用一两个符合她心意的人。
但问题是,几乎所有符合都堂宰执与中司资格的人,现在都是在拼命疏远着她。
像吕惠卿,太皇太后只是派人试探了一下。
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公开表态,无意留朝,愿为国戍边。
虽然他对外的说辞是——吾受先帝托付,守国家边塞!今,主上年幼,四夷难免不安,愿为边臣,拱卫社稷。
吕惠卿都是这个样子。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大名府的韩维,派回京城探路的小儿子韩宗厚,只要碰到高家的人,立刻就会犯病。
一会目眩了,一会又头痛欲裂。
就跟被人下了巫蛊一样,总是发作的很巧。
偏生却指摘不得,因为,韩宗厚确实有旧疾。
先帝时,还求过太医院的太医诊脉,吃了好几年药。
蔡确的儿子蔡懋,干脆就天天醉卧瓦肆,流连在勾栏里。
派人去接触,蔡懋不是已经喝醉了,就是在喝醉的路上,完全无法沟通。
而扬州曾布,是太皇太后的旧人,其妻魏氏更是常常被太皇太后诏入宫中说话,甚得宠幸、喜爱。
可问题是,曾布的弟弟曾肇在年前刚刚拉了一坨大的。
太皇太后就算想用曾布,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何况,曾布那边的反应极为冷淡。
在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自然只能挽尊了。
向太后听着,道:“新妇与娘娘一般,也是深居宫中,对于外廷大臣,并无甚了解……”
“贤与不贤,一时难以分明。”
说着,她就拉着赵煦的手,道:“倒是六哥,在集英殿上,与诸位先生常常相处,想必是知道如今国家,都有些什么样的贤臣吧?”
赵煦顿时有些感动。
向太后这是在找一切机会,让他掌权!
太皇太后在听了向太后的话后,犹豫片刻,也颔首支持道:“太后说的是!”
“官家是天子,也该拜一次宰相,叫天下四夷知晓,我大宋有圣主,能识人用人了!”
她支持的理由,却是考虑到了,元祐元年以来,都堂已经通过廷推的方式,选了两次执政了。
这已经动摇到了皇权的根基!
太皇太后虽然经常意气用事,对政治也不够敏感。
但,事涉皇权根本,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索性,现在没有人肯向她靠拢,她便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当然,这也和赵煦今天让她开心了,念头通达了有关。
不然,她即使会同意,大概率也不会这么快答允。
赵煦迎着两宫的神情,想了想,答道:“太母、母后,臣在集英殿,只是读书,先生们也很少与臣谈及国朝重臣……”
这话必须说。
因为,集英殿经筵官们,是只负责教育的。
若赵煦嘴巴一张一闭,拿着他们的话来当证据。
那么御史台的乌鸦们,立刻就会跳起来,抓着经筵官们就是一顿混合双打。
你们算什么东西?
也敢在御前,品评天下大臣?
“不过,臣闲暇时,喜欢命崇文院与吏部,递呈诸路大臣、先朝宰执的告身、履历文字……”
“故此,对诸位可堪拜授宰执的大臣们,还算是稍有了解。”
“以臣观之,如今国朝诸路守臣,能拜宰相者,不过五人而已!”
“前右相、福建观察使、提举泉州市舶司、润国公蔡相公……”赵煦首先点蔡确的名:“相公是皇考所任的辅臣,也是有功社稷的功臣。”
“相公今已出判福建一年有余,政绩斐然,福建各地走马承受,都说——自相公判福建以来,福建各州,工商兴旺,四方商船汇聚……”
“如此,蔡相公当可堪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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