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三合一-《我在八零搞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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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聪把扫帚竖在门上, 抱了一个板凳放到门口,林北以为他在玩,谁知他拖了一个方头铁锨过来, 把铁锨把手搭在凳子上, 不停地挪动凳子,直到铁锨头完完全全接触地面, 他哒哒哒跑去抱起扫帚,呼哧呼哧挥舞扫帚,把垃圾扫到铁锨上, 他把扫帚放到门后面,拖着铁锨到粪筐旁, 抱起铁锨头, 把垃圾倒进粪筐里。
他把铁锨竖到墙壁上, 从篮子里拾几片菜叶丢进鸡圈。
小身影忙忙碌碌, 一溜烟钻进堂屋没影了。
林北正要进去看,五尺微童抱着一瓶橙色汽水朝他走来。
“你要喝?”林北拿起汽水。
林聪仰头:“渴~”
孩子眼里盛满了渴望,林北却忍不住笑出声。
他坐到门口的凳子上,把瓶口往板凳边沿磕了一下,铁皮盖“砰”一下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林聪追着瓶盖跑,捡起瓶盖跑回来, 抱着汽水咕咚咕咚喝。
余好好直起腰看爷俩一眼,擦额头上的汗瞅了一眼太阳,她挎篮子出门。
林北不知道余好好什么时候出去的,只知道余好好回来,自己面前多了一篮子蚕豆。
“这是娘种的蚕豆,我种的蚕豆还得个把星期才能吃。”余好好取下挂在墙上的圆簸箕, 又搬一个板凳走向林北,她把板凳放到林北脚前,又把圆簸箕放到板凳上,“我今早撞见二嫂去上集,让二嫂帮我带半副猪肝,你把蚕豆剥了,中午炒猪肝蚕豆。”
余好好走出了院子,声音从大路上传到院子上空:“聪聪不爱吃皮,你顺便把皮剥了。”
林北蜷着腿有点儿难受,他伸长腿剥蚕豆,林聪骑在他腿上,林北瞅他,他含着瓶嘴冲自己笑。
林北:“……”
他揉小家伙脑袋瓜子,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小北,我把猪肝放进灶房了。”林南咋咋乎乎跑进来,后面跟了两个小尾巴。
“你进屋拿两瓶汽水给哥哥姐姐。”林北戳了戳他长了肉的脸颊。
林聪把汽水放到爸爸手心,他站起来哒哒哒跑进堂屋,分两次拿两瓶汽水递给哥哥姐姐。
林南从灶房出来,拿走兄妹俩的汽水,“咯哒、咯哒”嗑掉铁皮盖,兄妹俩死盯着汽水,生怕糟心的爸爸偷喝,林南:“……”
“拿走,带弟弟到旁边玩。”林南伸手。
超学、爱学拿到汽水就跑,还不忘喊上弟弟。
林南搓了一把脸,到屋里搬一个凳子挨着林北坐下,小声抱怨:“兄妹俩猴精,发现我现在下不下去手揍他俩,他俩闹着跟我和明玉上集,走到半路上非要我背,到了集市上要这要那,就欺负我下不去手揍他俩。”
林北抓一把蚕豆塞到他手中:“你和大哥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发现长辈下不了狠心治你俩,你俩看到别人有啥都想要,长辈不给买,你俩就顺地打滚。”
林南惊恐拍打胸口:“还好兄妹俩不顺地打滚。”
“手别停。”林北瞥他。
“哦。”林南埋头剥蚕豆。
天空是蔚蓝色的,几乎寻不到云的踪迹,灿烂的阳光混合春末的气息铺洒大地,大地是金色的,充满了生机。
林北的视线越过院墙,落到百年榆钱树上,榆钱儿似一串串铜钱,层层叠叠坠在枝上,绿意堆满了林北的眼,视线再往前,就是一棵槐树,一串串白色小花藏在绿叶中,视线继续往前,就是广袤的蓝天,偶尔有几只鸟从林北视野里掠过。
林北收回视线,眼里平静安宁,看不出刚刚掀起过细微涟漪。
脚边堆积一堆蚕豆壳、蚕豆皮,林北撇头笑着问:“大哥呢,你俩没一起上集?”
兄弟俩总是一起行动,今儿大哥没有跟着二哥一起过来,林北十分困惑。
林南刚刚还蔫了吧唧的,现在他眼里放光,朝气蓬勃说:“林东一早跟着大嫂去他老丈人家了。”
“一个月前,大嫂妹子秋梅浑身青紫跑来找大嫂,大嫂留秋梅住在家里,过了几天,秋梅前男人过来接秋梅回家,秋梅跟她前男人回家了,过了两天,秋梅头皮稀巴烂找大嫂,秋梅前男人再来接秋梅回家,大嫂不让她回去,也不让秋梅前男人进门,站在大路上骂秋梅前男人是窝囊废,把缝纫机借出去要不回来,她妹子抱怨两句就打她妹子,她不让她妹子跟他过了。
我听明玉说大嫂回娘家劝爹娘,说秋梅现在还没有孩子,还能离婚再找一个,如果秋梅现在不离,等有了孩子再想离,就离不掉了,就只能忍受那个混蛋打骂,说不定哪天被打死了,娘家人都不知道。
大嫂爹娘被吓着了,赶紧喊上本家亲戚到男方家拿回嫁妆,还把那个男人揍了一顿。
现在秋梅又找了一个,男方是退伍军人,比秋梅大八岁,年纪大是大了点,但是是头婚,大嫂挺满意的。
我听林东说秋梅和她现在的男人五一结婚,他和大嫂过去帮忙,得五月三四号才能回来。”他认识的人里面秋梅是第一个离了婚再找一个,且不说她再找的比第一个条件好,就说她离婚这点,足以让林南兴奋。
离婚呐,多时髦的一个词,当然林南不会离婚,但是不妨碍他激动。
林北愣住了。
上辈子秋梅没有离婚,也没有人知道秋梅被丈夫殴打,还是秋梅喝农药被送进卫生所抢救,大嫂才知道秋梅经历了长达六年的殴打,秋梅被抢救回来,却没有离婚,因为男方父母及男方拿孩子逼秋梅妥协。
这辈子秋梅被打找大嫂,大嫂替她做主离婚。
林北怀疑去年林东撞破秋梅和她男人打架,还把男人拽到他老丈人家,导致秋梅被打寻求大嫂庇护。
“我听林东说秋梅和他男人五月一号领结婚证,从县里回来直接吃喜宴。”林南咂巴咂巴嘴,“我想去凑凑热闹,林东说上回秋梅结婚我们去过了,这回不用去了,男方唯一的亲人三年前去世,他那头没有亲人,秋梅父母的意思是自家人摆一桌,就不请人了。”
“民政局五月一号上班吗?”林北问。
“呃……我不清楚。”林南挠了挠头。
“爸,五一去外公外婆家。”爱学不知道五一是啥意思,但父亲、小叔一直提五一,她觉得五一一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她跑过来,骑到林南背上,小嘴啪啪重复,“去外公家,我要去外公家。”
超学跑过来,骑到林南腿上闹林南:“爸爸爸爸……”
林南:“……”
打又下不了手,说又张不开嘴,造孽哦。
“后天是三十号,我们后天去。”林南抹了一把脸说。
兄妹俩果断撤离,跑去和聪聪一起砸铁皮盖。
林南:“……”
林北偏头偷笑。
林北不停的制造话题,林南越说越起劲,却没有忘记剥蚕豆,剥完了蚕豆,林北把蚕豆壳、蚕豆皮扫进粪筐里,林南抬头,猛然意识到现在晌午了,他夹起两个孩子奔回家。
林北把蚕豆拿进灶房,自觉地坐到灶台底下烧火,余好好炒了一碟猪肝蚕豆,摊了几张槐花饼,又煮了一锅菜苔蛋花汤。
他俩把饭菜端到堂屋,聪聪举着湿漉漉的手坐到椅子上等饭。
余好好拿干毛巾擦他的小手手,往碗里舀几勺猪肝蚕豆,撕一块饼递给他。
林聪咬一口饼:“豆油。”
“猪油。”余好好认真说。
林聪大为吃惊,他揪了一丢丢饼放到嘴里:“豆油。”
“猪油。”余好好。
林聪:“……豆油。”
“前段时间我还能骗骗他,现在他不上当了。”余好好凑到林北耳边小声嘀咕。
林北听出她非常遗憾。
可不遗憾嘛。林北不在家,就他们娘俩吃饭,特别没意思,余好好就开始逗他,每次看到他被自己弄糊涂,吃饭过程中睡着了,还念叨豆油、猪油,余好好每回笑半天。
林聪吃完了饼,开始吃猪肝蚕豆,还会适当喝两口汤,林北再次抬头,小家伙嘴里叼着一片猪肝,睫毛一颤一颤,身体摇摇晃晃,他拿掉猪肝,抽走汤勺,把小家伙抱起来,小家伙歪在林北臂弯合上了眼睛。
林北把他放到床上,打湿毛巾擦他的嘴和手,把毛巾洗了一下搭在绳子上,他回到堂屋。
余好好看他进来,她抿唇笑。
林北拖着椅子挨着她坐,凑近问:“余老板,你笑什么?”
余好好摇头故意不看他,她的视线跑到屋外,看到满院子阳光,她弯了弯眼睛。
“余老板?”林北。
余好好瞪他,林北低头吃饭,余好好气呼呼掐他一下,林北面不改色吃饭,余好好眼珠子骨碌碌转,手遛进他背心里,还没开始作怪,就被林北抓住。
***
林北站在院子门口和他娘说话。
余好好牵着儿子出来,睡眼惺忪到压井边压一盆井水洗脸醒神。
徐红英看了一眼日头,小声嘀咕:“睡得可够久的。”
“她一个人忙家里忙孩子忙鸭子,精神绷的紧,我回来,她的精神猛一放松,睡得可不就沉了,睡得沉睡得时间自然长了些。”林北压低声音说。
“是这个理。”徐红英也压低声音说。
余好好靠近喊:“娘。”
徐红英的心“腾”一下窜到嗓子眼,脑子里全是她说小儿媳坏话,小儿媳有没有听见。徐红英提高音量掩饰自己心虚:“我刚刚跟小北说茜茜托人带话,说她劳动节不过来了。他们那个镇子劳动节有庙会,她和冯曲在镇子上卖包子,抽不出时间回来。”
“劳动节居然有庙会?”余好好惊讶道。
“他们镇上政|府搞的,今年才有的。”劳动节对徐红英来说非常陌生。
“劳动节是所有劳动人民的节日,到了这天,咱们国家所有人放一天假,他们到大路上庆祝。”林北解释道。
“我也没有瞧出来劳动节和农民有啥关系。”徐红英瘪瘪嘴。
“走了。”徐红英把篮子挂到臂弯离开。
“聪聪是五月一号生的。”余好好小声说。
她听说过五一劳动节,但由于周围没有人过劳动节,她一直把它当做没啥意义的节日,但林北说全体人民放一天假,余好好突然觉得这一天好了不起,聪聪生在这天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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