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至于胡光硕…… 若是叫她自己来选,打一顿再和离也就是了,毕竟他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夫妻一场,总想着给对方留几分余地。 但是现下哥哥直接将人杀了,剖出心肝来去母亲坟前祭奠,何氏也没有任何异议。 若有负心,便将心肝剖出向岳母谢罪——这是胡光硕自己对着亡故母亲发下的誓言,现下他既违约,哥哥践诺,又有什么不妥? 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何氏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吩咐厨房送早饭过去,再打发去瞧一瞧有没有什么遗落下的行李,脚下不停,往客苑处去。 京城有飞马传书抵达,高祖打开看过,吩咐几句之后进院,正跟何氏碰上,四目相对,齐齐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妹二人分别多年,餐桌之上难免会提起各自这些年来的经历。 高祖喝着粥,间隙道:“哥哥也已经成婚,儿子都有两个了,大的那个今年七岁,比康林和皎皎还小一岁,对了——” 他三两口把粥喝完,随意一抹嘴,向何氏道:“我现在想起胡家就觉得膈应,既然要离开这儿,索性离个干净,连同姓氏一道改了,跟咱们一样姓何多好!” 何氏对胡家没有什么留恋之情,现下听哥哥如此言说,自无不应之理,只是两个孩子那儿…… 她抿一下唇,说:“上京的路上,我再跟他们慢慢说。” 高祖颔首应了,见何氏已经放下筷子,也不拖延,吩咐人带上成防着胡光硕心肝的木盒,起身往何夫人坟墓前去拜祭。 空间里几个皇帝端详着何氏神情,面色各异。 李世民眉头微皱,忽的叫了一声:“元达。” 高祖自侍从手里接过缰绳:“怎么?” “你昨晚那事,是否办的有些草率了?” 李世民忧心道:“杀便杀了,却将胡光硕心肝一并剖出——他毕竟是你两个外甥的生父。这些年来他冷淡漠视那母子三人,两个孩子心里边有怨气也是寻常,但是若知道你杀了他们生父,还把他的心肝剖出祭奠亡母,只怕难免会……” 高祖微微一笑,气度雍容,口中说的却是:“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他们呢!” 他翻身上马,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冷意:“妹夫对妹妹不好,我得收拾这个孙子,给自己妹妹出气;妹夫违背了当年在亡母坟前发下的誓言,做儿子的不能叫母亲在九泉之下不得瞑目,怎么着也得把他那副黑烂心肝抠出来叫老太太在地底下消消气;两个外甥不被亲爹喜欢,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当舅舅的得好好待他们,带去京城,给俩孩子一个好前程,事情做到这儿,我可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高祖手握马鞭,眸光锋锐,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我是舅舅,只管尽舅舅的心就成了。既帮报仇又给前程,还无时无刻不关怀呵护两个孩子敏感的内心,这不是舅舅,是孙子——孙子都办不到呢!” 李世民听得忍俊不禁,又有些赞叹。 朱元璋也道:“元达通透。” 高祖则笑道:“该办的我都办了,他们愿意接纳,固然是好,不愿意接纳,我也不强求,只要不触碰到底线,没必要要求所有人都照我的心思活,那得多累啊。” 胡家人将府门打开,高祖骑马,何氏乘坐马车,二人并排前行。 何氏到底是没忍住,掀开车帘,试探着向兄长打探:“只听哥哥提及两个侄子,却不知嫂嫂祖籍何方,是哪家闺秀?” 高祖顺着记忆翻了翻,笑道:“你嫂嫂她算不上大家闺秀,却也担得起一句女中豪杰。我岳父原先是朔方城的守将,家中唯有这一个女儿,守城之时岳父身受重伤,你嫂嫂便提刀替父上阵,指挥朔方军民坚守城池三日,后来我率军去援,她一眼就相中我啦,当然,哥哥也相中了她,后来我们就在朔方城里拜堂成亲,摆了几桌酒,做了夫妻。” 何氏问这一句,一是好奇,二是担心自己携带一双儿女前去投奔,会惹得嫂嫂不快,现在听哥哥如此言说,心中霎时间浮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明朗妇人形象,当下再无忧虑,笑语道:“这才真真是姻缘天定呢!” 何夫人坟茔所在之地距离胡家不算太远,高祖骑马,何氏乘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便顺利抵达。 何家被继室潘夫人牢牢把持,何夫人坟茔难免落寞,好在何氏心中惦念亡母,每逢节庆总会到这儿来拜祭,墓前保持的十分整洁,丝毫不见杂草乱树。 高祖与何氏一道近前,自有随从送了瓜果糕及一干祭奠之物,又将盛放胡光硕心肝的盒子打开,取出内里东西,搁在盘子里一并摆了上去。 何氏看了一眼,便扭过脸去,跪在坟前烧纸,边烧边道:“娘,哥哥回来了,我们兄妹俩分别多年,今天总算是聚到一起了,您可以放心了……” 说着,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出来。 高祖也道:“娘,儿子回来了,只可惜匆忙了些,没把您的儿媳妇和两个孙儿一并带来,过些时候儿子得了空,再跟他们一起回来看您,到时候您肯定高兴!” 兄妹二人在坟前说了许久的话,到最后干脆停了口,只静静跪在坟前,左右垂手侍立在侧,不敢前去惊扰。 如此过了良久,高祖与何氏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留下侍从在此看顾母亲坟茔,又同妹妹折返回胡家去,点齐人手,折返回京。 胡老太太跟胡光硕一死,胡氏出嫁,整个胡家好像也随之空旷了,等胡康林跟胡皎皎睡醒起床之后,便觉得偌大的胡家好像变成了一座空宅,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