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何氏的陪房守在边上,闻言哭笑不得:“嬷嬷还在这儿呢,怎么就是所有人都消失了?” 胡皎皎揉了揉眼睛,有些兴奋的问她:“祖母呢,爹呢?还有姑姑,舅舅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陪房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真相固然是真相,但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血腥和残酷,她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接受真实。 所以最后陪房只是笑了笑,说:“夫人同大将军一道去拜祭老夫人去了,等她回来,自然会说与你们听。” 等何氏回来了,又悄悄道:“他们问呢,我瞒着没说,夫人自己想想怎么开口才是。” 何氏心里有些纠结,暂时拖延着不曾开口,坐在马车上驶离胡家,回首远眺胡家牌匾时,却有种身上束缚尽数解除、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心下微动,垂眸去看一双儿女,忽的又释然起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叫两个孩子从别人口里得知此事,还不如自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说与他们听。 且哥哥身居高位,本就引人注目,他的胞妹带着一双儿女到了京城,受到的关注难道会少吗? 胡家的事情哥哥并未刻意隐瞒,即便自己不说,京城里的贵人们也会打探出来,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畏首畏尾,刻意遮掩! 若是做母亲的尚且胆怯,不敢做声,两个孩子又怎么能直起腰杆说话? 何氏定了心神,当下不再犹疑,将当年之事细细讲给一双儿女听,从何夫人母家对胡家的恩情,到胡光硕在母亲坟前发下的誓言与此后胡老太太母子的言行,最后停顿几瞬,终于将胡老太太母子已死的消息告知二人。 胡康林与胡皎皎毕竟还是半大孩子,听完难免惊诧,胡光硕是个偏心眼的王八蛋,但胡老太太待他们总还是有几分温情的,骤然听闻二人昨夜都已经被舅舅所杀,难免为之变色。 兄妹俩年纪相同,但“大事”上边,胡皎皎还是要等哥哥拿主意的,这时候便皱着小眉头看向哥哥,等着他出口评判。 何氏心头也微微有些忐忑,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儿子。 胡康林是胡家长孙,从胡老太太那儿得到的偏爱也多一些,得知祖母死讯之后,说半分都不伤神是骗人的,只是低头沉思许久,终究还是道:“舅舅的做法,其实没什么问题。” 他抿一下嘴唇,慢慢道:“祖母的确待我不坏,但是也不能因此抵消掉祖母对娘的坏,我不能因为自己得到的善待,就对于娘这些年来遭受到的委屈视若无睹。再则,舅舅也审了祖母的陪房,祖母她为了娘的嫁妆,是想要折磨死娘的,实际上她也那么做了,那个姓费的姑娘不就是祖母坚持要娶进门的吗?” 胡康林道:“爹跟娘都是至亲,祖母跟舅舅也是,都是血缘骨肉,是非曲直,该论的便是一个理字了。” 胡皎皎被哥哥说服了,回想起父亲面容,神情中不禁闪过一抹畏惧和不忍:“可是直接挖出爹的心肝,实在是太残忍了……” 胡康林道:“人无信不立,那是爹亲口对外祖母做出的承诺,从舅舅的角度来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胡皎皎皱起眉头:“哥哥,你怎么这样?爹他再不好,也是我们的父亲啊!” 胡康林不气不恼,只是问妹妹:“娇娇,你是觉得舅舅做的太过分了吗?还是觉得娘对祖母和爹太冷漠了?” 胡皎皎低下头,不敢说话,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腰间丝绦。 何氏见状,并不动气,只温和道:“没关系的,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打开天窗说个明白,娘不会怪你的。” 胡皎皎垂着眼睫,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可是皎皎,我觉得你这么想舅舅和娘,也不太对。” 胡康林坐到妹妹身边去,兄妹俩肩头挨在一起。 他拉着妹妹的手,说:“娘为我们忍受祖母的刁难和姑姑的欺辱,忍耐张姨娘的寻衅,但凡不是为着我们,她怎么会过得这么苦?娘有手有脚,若不是有我们拖累,早就解脱了,何必留在胡家虚耗?而爹呢,这些年他又为我们做过什么?” “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娘是常行善事,最后却因为些微瑕疵功败垂成,而爹呢,却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公平吗?更何况屠刀不是爹自愿放下的,是被舅舅夺走的。” 何姣姣听得涨红了脸,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母亲此时神色。 何氏也不曾想儿子能说出这样一席话来,心中又是熨帖,又是动容,欣然一笑,不曾做声。 胡康林则继续同妹妹道:“爹跟祖母去了,我心里也难过,书上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死并不能消弭罪恶,毕竟他们的死并不是为了恕罪,而是纯粹因为舅舅的惩处。你只看到祖母跟爹指缝里露出来的些许温情,却忘记了这些年为我们挡风遮雨的娘,这不也很过分吗?” &ahref=””target=”_blank”&a> .xddxs.cc。,请牢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