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皇门旧事中-《男主他老是那样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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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孩的面目也逐渐由红转白,粉嫩嫩的,身体也健壮了些。

    哈代说:“眼睛长得像我们。”

    塔珠每日看他,却觉得他越长越像萧虢。

    哈代终于问她:“如今你想怎么办?

    这个婴孩怎么办?”

    塔珠想了数月,已是想好了,“我不能再回王都了,这个婴孩也不能回王都。

    我带着他寻个别的藏身之处,隐姓埋名,才能活下去。”

    哈代正要开口,木门外却传来人声响动。

    他捉过腰间短刀,示意塔珠噤声。

    塔珠一手抱起婴孩,一手也摸出了红玉银刀。

    垤城守卫领着王都的侍卫而来。

    门外密密麻麻地站了数十卫兵。

    为首的一人,手中提着烧红的烙铁。

    塔珠和哈代两人,寡不敌众,一个不慎,就被四人合击,抢去了手中婴孩,递给为首的侍卫。

    “此为哈氏逃奴,自要打上奴印。”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烙铁按向婴孩的鬓角,婴孩发出凄厉的啼哭声来。

    塔珠双目赤红,猛地一跃,银刀往前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四溅,她将婴孩抱回了手中。

    好在及时,他的鬓角的红印并未太深。

    哈代见状,立刻冲破人群,扯了门外的两匹马,齐齐翻身上马往东飞奔。

    东边林道,最易脱身。

    身后的侍卫紧追而来。

    塔珠将婴孩用布裹住,系在身前。

    两人不知疲惫地奔波了数个时辰,身后的侍卫也未停下马来。

    婴孩受不住长时间的颠簸,嚎啕大哭了起来,哈代面露难色,回头望了一眼。

    恰在此时,道旁的密林之中,羽箭齐发,朝身后的侍卫而去,数十人接二连三地落下奔马。

    塔珠一惊,望向道旁,影影绰绰,似是马影,又有人影。

    她不敢停下,只能往前继续行路。

    耳畔忽听一声马嘶,一匹黑马从林中跃出,她才看清了马上的人,一袭黑袍,冠发高竖。

    “萧虢!”

    哈代惊道。

    塔珠猛地勒住了缰绳,立在黑马之前。

    “萧虢……”她皱眉打量他,见他面目如旧,只是人仿佛又瘦了些。

    她猛然回神,左右一望,见到数十大幕骑兵从林中现身,马群之后还有一辆四马驱策的马车。

    “你怎会在此地?”

    萧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眼去看她身前的布包。

    他压抑住胸中翻涌的万般情绪,缓缓说道:“我前些时日才探听到你在垤城,今日本欲去垤城寻你,未曾想半路遇上了。”

    塔珠内心大震,她万万没想到,萧虢真又跑了回来。

    “你不是回大幕了么?”

    萧虢:“我回到漠南大营,重振骑军,点了精兵强将,才能来寻你。”

    塔珠见他目光看向婴孩,立刻伸手按住布包,警惕道:“此婴孩你不能带走。”

    萧虢苦笑道:“我能看看他么?”

    塔珠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婴孩递给了他。

    萧虢小心翼翼地接过,抱在怀里一看,目光掠过他额前的红印,凤目微澜,等了许久,却说了一句:“长得像你。”

    塔珠看他抱了好一会儿,不放心道:“你既看过了,就还给我罢。”

    萧虢真就把婴孩还给了她。

    塔珠摸不清萧虢究竟要做什么,只听萧虢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哈代横眉倒竖:“为何?”

    塔珠想了片刻,点头道:“好。”

    萧虢翻身下马,将塔珠也拉了下来。

    二人,连同婴孩进了马车。

    一行复又朝东而行。

    哈代策马车旁,恨不能多长一只耳朵,听一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塔珠进得车中,竟然见到了一方供婴孩安睡的木摇篮。

    她心中惊疑更甚:“你有什么话要说?”

    萧虢凝视眼前之人,见她因策马疾行,面色绯红,黛蓝衣襟上满是血点,是与人厮杀留下的痕迹。

    她后来是如何诞下婴孩,躲过追兵,其中艰辛自不必言。

    萧虢只顾看向她的眉眼,沉声道:“你随我南下去大幕。”

    塔珠摇头:“早说了不去。”

    萧虢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孩:“他额头上是什么?

    是你们丹鞑的奴印么?”

    塔珠不由一震,硬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虢笑了一声:“哈塔珠,你忍心看他一辈子留在丹鞑为奴,抬不起头来,认人唾弃么?”

    塔珠被说中心事,脸上一暗:“我自有办法。”

    萧虢又说:“无论如何,他是我的骨肉,自要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塔珠一笑:“凭什么!”

    萧虢凝视她的眼睛,徐徐说:“你说你心悦于我,又说你不求一生荣华,我便想,你到底求什么?

    后来我便想明白了,你求得是真心?”

    塔珠怔愣一息,萧虢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你随我回大幕,我许你一生荣华,也……许你真心,我会真心待你的,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塔珠眸光微闪:“你说得是真话?”

    萧虢笑了半声:“自是真话。”

    塔珠认认真真道:“那你发个誓。”

    萧虢举起三指,说道:“我萧虢一生绝不辜负哈塔珠,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塔珠无声无息地凝望他的眼睛。

    她最喜欢萧虢的眼睛,凤目微澜时似有无边风情。

    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爱他的眼睛,当他柔情而望时,犹甚。

    “好。”

    塔珠说道。

    *

    林道密林外往南便是漠南漠北,此番南下乃是归京,萧虢领着骑兵往东而行,经裹城跃过虎丘南下回京。

    在裹城的最后一夜,哈代来与塔珠辞别。

    “你想好了么?”

    虽然此问,一路行来,他问过无数遍,今夜却仍要再问一遍。

    塔珠点头道:“想好了。”

    哈代叹了一口气:“阿衍在大幕确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萧虢将此婴孩取名为萧衍。

    塔珠笑道:“哥哥若是南下,记得来看我。”

    哈代笑了一声:“好啊。”

    二人皆知此事谈何容易,但在今夜离别之际,无人说破。

    哈代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走了。”

    塔珠笑了笑,不敢轻易点头,唯恐眼泪掉下来。

    永嘉二十年,冬,这是塔珠最后一次见到哈代。

    永嘉二十一年,秋,三皇子萧虢率军再次北上,大胜而归。

    永嘉二十一年,冬,皇帝驾崩,传位于三皇子萧虢,改元永佑元年。

    萧虢称帝,立原禄王妃高氏为后,皇长子萧衡为太子。

    塔珠住进了宫中西苑的屏翠宫。

    她没有正式的封号名头,屏翠宫中的人都称呼她为主子。

    高皇后,连同后宫中的其他人,都与皇帝一般称她“塔珠”。

    塔珠在萧虢登基前就见过高皇后,彼时,她住在京中的私宅里,并未住进禄王府。

    萧虢去打仗前,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萧虢再次北上以后,她就见到了高氏。

    高氏是一个端庄的大幕女人,在塔珠看来。

    她面上总是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娴淑优雅。

    难怪萧虢从前没被人打过,她想。

    高氏言语客气:“你就是丹鞑来的塔珠?”

    塔珠点头。

    高氏笑道:“果是好颜色的妹妹。”

    塔珠虽然不喜欢这一声“妹妹”,但从年纪上来说,她确实是妹妹。

    塔珠微微笑了笑。

    高氏又说:“听说衍儿住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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