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皇门旧事中-《男主他老是那样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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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比禄王府齐备,王爷不在京,我便想着接他回府,也好照料。”

    塔珠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拒绝道:“多谢,但我的孩儿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无需费心!”

    奇怪的是高氏并没有坚持,喝过一盏茶,便走了。

    进宫以后,塔珠也避免和高皇后打交道,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屏翠宫中。

    直到萧虢登基后的第二个月里,萧虢将刚满周岁的萧衍送到了高皇后膝下抚养。

    一觉醒来,她殿中的婴儿就不见了踪影,萧虢也已去上朝。

    塔珠宛如一只炸开了毛的猫,捏着她的红玉银刀,匆匆往前殿而去,行到半路就撞见了前殿来的侍从:“主子息怒,陛下说待会儿下朝,就会去屏翠宫。”

    “阿衍呢?”

    她问道。

    “回主子,二皇子此际就在皇后娘娘宫里,几个惯常照料的嬷嬷,宫人皆在。”

    塔珠掉头往高皇后的蒹葭殿而去,却连宫门都没进去,就被宫中禁军拦下。

    “皇后娘娘自己有儿子,凭什么要我的儿子!”

    蒹葭殿宫门紧闭,门中悄无声息。

    抬眼见到日光大盛,塔珠一咬牙转身回到屏翠宫,等待萧虢。

    萧虢下朝迈步进了屏翠宫中,身上明黄朝服金龙盘桓,塔珠捏着短刀迎来:“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萧虢见她手中短刀,面露不快道:“入宫也有月余了,这里的规矩你还没学会么?

    把刀放下,成何体统,”

    塔珠只说:“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萧虢走到她身前,取下她手中的银刀,额前冰冷的旒珠撞到了塔珠的眼睛。

    她不耐地一挥手,萧虢笑过一声,自取下了冕冠。

    他拉着塔珠到屏翠宫中坐下:“此举乃是为他着想。”

    塔珠皱眉:“这是什么狗屁……”

    萧虢按住她的嘴,打断道    :“休要胡言。”

    又劝她,“养在蒹葭殿里,你也可以日日去看,伺候阿衍的总归是旧人,平日里御花园玩耍,往后宫中念学,你皆可以前去看他,同他养在屏翠宫无甚区别。”

    塔珠眉目皱得更紧:“他才一岁,为何不能养在我身边?”

    萧虢不愿说破,塔珠异人出身,于萧衍而言,若是不养在皇后膝下,他往后只怕愈遭此非议。

    “少时便要磨练心性,玉不琢不成器,他若是不经打磨,日后如何立身。”

    塔珠瞪向萧虢:“我想何时见他就能何时见他?”

    萧虢颔首:“自是如此。”

    塔珠心中何尝不懂,她的出身对于萧衍并非一桩好事。

    “好。

    那我日日都去看他。”

    蒹葭殿的大门诚如萧虢所言,从此为她打开。

    塔珠在蒹葭殿里第一次见到了刘嫔。

    她看过萧衍之后,行到前殿,见到了一个穿水葱色衣裙的女人,面目姣好,头上戴了一支金色的蝴蝶钗环,闪了她的眼。

    高皇后招呼道:“今日人齐,留下来用些点心。”

    萧虢充盈后宫,并未瞒着塔珠,他告诉塔珠,只真心待她一人,塔珠信他。

    在此之前。

    高皇后命人送来的点心是酸枣糕,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吃得酸枣糕酸得要命。

    塔珠吃了半口,只得放下了。

    对面的刘嫔却吃了好几块,她无言地看她,心想,大幕的女人口味这么重。

    高皇后举着一方金丝蝶恋花绣纹丝帕,遮住嘴角笑道:“刘嫔若是喜欢,本宫差人往你宫中多送一些。”

    刘嫔咽下口中酸枣糕,饮过一口茶,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这几日害喜得厉害,这酸枣糕正合口味。”

    塔珠只觉脑中嗡一声响,嗓子又干又痒,心中似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大石压得粉碎。

    她再也抑住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旁的宫婢见状立时轻拍她的背心。

    高皇后面露焦急道:“塔珠,可是无碍?”

    塔珠生憋住咳嗽,抹了抹眼角:“我宫中尚有事,先告退了。”

    她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蒹葭殿。

    脑中浑浑噩噩,有些不辨东西,她走了好几圈远路,才终于找到了回屏翠宫的宫道。

    伺候的宫人迎上前来,见到她的脸色,登时大惊道:“主子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样?”

    塔珠抹了一把脸,才发现她泪流满面,泪水落在指尖,早已冰凉。

    她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宫人俱是惊诧,连忙扶她到殿中坐下,沏了一壶热茶来。

    萧虢赶来的时候,日光已经落尽,屏翠宫中却唯有一尊仙鹤烛台的光亮着。

    他一进朱漆宫门就见宫人都站在殿外,他心中愈沉,抬步走进殿中。

    塔珠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旁,看到他,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虢先前便从宫人口中得知了今日蒹葭殿中之事,刘嫔有孕,本就是他有意为之,也不打算瞒住她。

    塔珠虽无份位,却有一子,恩宠不绝,难保不成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闱之间人心叵测,塔珠自不知晓。

    他初登大位,难免有疏漏之时。

    刘嫔出身不显,心思不深。

    有了刘嫔,又有一子,塔珠才能不那么扎眼,而萧衍也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他嘴唇轻动,本欲开口,可她眼眶发红,双目灰败,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塔珠见他走近,扶着紫檀木长桌站了起来。

    她右拳松了又紧,她用尽此刻全身仅余的力气,朝他挥去。

    萧虢没有躲,右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大响,殿门外站着的成串宫人埋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塔珠犹不解恨,又是一巴掌挥去,却被萧虢伸手挡住,她再换左手,也被挡住。

    “你此计不管用了。”

    萧虢开口道。

    塔珠挣脱他的手臂,原以为哭够了,哭不出来了,可此刻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随之滚落。

    “你许我的,你都忘了?”

    “朕待你,从来都是真心。”

    塔珠闻言大笑:“真心?

    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只觉可笑:“我的儿子送给别人养,而你跑去和别的女人生儿子,这就是你的真心,哈哈哈,萧虢,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再也抑住不住地大笑起来。

    萧虢听她言语声声刺耳,愠怒道:“你呢?

    你待我便是真心么?”

    塔珠顿住笑,不可思议道:“我如何不真心?

    我难道去和别的男人生儿子了么?”

    萧虢冷叱道:“放肆。”

    他眉目愈沉,“今岁秋日,北伐丹鞑,哈代带了一万五千军,侥幸脱逃,是你飞鹰传信于他,将埋伏之地,提前透露给他。

    难道不是你?”

    塔珠心中一跳,萧虢北伐归来之后从未提前此事,她原以为他并不知晓。

    见她哑然失色,萧虢又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他得此机要,并非用以自保,反而设计埋伏,那么此一役,我便要埋骨丹鞑,永无归期,你可曾想过?”

    塔珠后来确有想到此事,有些后怕,见到萧虢平安归来之日,才算大石落地。

    此刻被他无情戳穿,她也知再无可辨,神色哀戚道:“那你要让我如何,袖手旁观,看我哥哥,我族人通通去死么?”

    无论如何粉饰太平,如何旖旎缱绻,塔珠终究是个丹鞑人,是丹鞑的饲鹰人。

    萧虢摇头:“我知你心意,从未想过追究此事。”

    他沉默了数息,“我待你真心,即便如此,依旧真心。”

    塔珠闻此一言,想到刘嫔,想到她腹中之子,如鲠在喉,心绪难平。

    “你许我的不只这个,你许我的,还有一心一意?

    你难道忘了么?”

    萧虢缓缓垂下眼帘:“事已至此……”他再抬眼,只见塔珠暗褐色的瞳孔,寸寸如灰。

    他心中一惊,捉住她的手,又道,“从今往后,朕便许你一心一意。”

    塔珠豁然甩开他的手,自嘲地一笑:“这许是我的报应,高皇后当日定然也如我一般如鲠在喉。”

    萧虢皱眉:“你我二人与高氏何干。”

    高氏与他有多少情意,他心知肚明。

    高氏想要的后位,她也得到了。

    塔珠闻言又笑:“或许陛下以后再遇见什么人,也会同她说,你我二人与塔珠何干。”

    萧虢听她越说越无稽,心知她还在气头上,他缓声道:“那你要朕如何?”

    塔珠颓然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走罢。”

    萧虢走了,他想,过几日,塔珠定能明白过来。

    可是一连数月,塔珠都再不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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