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虽然小梅自称曾用茶壶丢过崔兴,但最多让铜壶里的水淌走一大半,还会有些许剩余不说,更不会让壶壁的茶水变成白水。 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故意而为。 “茶水里有东西?”江采霜转瞬便反应过来,“难道有人在茶里下了药?” 随即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可是他哪来的药?提前带在身上的吗?他是何时下的药呢?” 燕安谨并未出声提醒,静静地等待她自己破局。 江采霜自顾自分析:“随身带药的可能性很小,凶手并不能提前预知金明池的异象,更不会预料到,所有人会被困在望天楼,不得离开。” 若是没有这场异象,伯府众人看完龙舟戏就回去了,凶手根本没机会单独给崔兴下药。 “那就是临时弄来的药?” 从哪能弄到药呢? 江采霜托腮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想通,“只需要叫来望天楼的大夫,一问便知!” 普通人谁会把药材带在身上?自然只有大夫会这么做。 燕安谨淡声吩咐:“梁武,去叫人。” 梁武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怎么又要叫一次? 林越见他没压根反应过来,估计办不好这事,便主动请缨,“我去吧。” 被困于望天楼的大夫共有三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随身背着药箱。 燕安谨让人打开他们的药箱,检查了一番,里面抽屉里放着一些常见的药材和工具,没有夹带任何毒药或是迷/药。 “让我看看。”江采霜走近桌子,挨个查探三个药箱里面的药材。 “茯神、远志、朱砂、黄精……倒是有一些安神的药,用量合适的话,能使人陷入昏睡,也能起到迷/药的作用。” 老大夫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慌张跪地,“老夫行医多年,一心救人,从没起过害人的心思啊。” “你快起来,我没说你害人,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你可给谁开过这几味药材?” 老大夫思索回忆片刻,“这两日没见太多病人,只有伯府少夫人怀了身孕,又不慎落水,老夫给她开了几剂安神助眠的药。用的就是这几味药材。” 江采霜顿时惊诧,愣在原地。 第二日,雷消雨歇,湖面上也不再狂风大作,只余一丝绵绵细雨。 照这个情形,岸边很快就可以派工匠过来修栈桥,不出半日,众人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望天楼了。 江采薇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捂着肚子。 “怎么了?”于文彦担心地扶住她,语带关切。 “没什么,肚子可能是凉着了,摸着总没热气儿。” “要不找大夫过来看看?” 江采薇坐在妆台前,对镜戴上金玉蝴蝶耳环,“算了,回府上再看吧,也不差这半日。” “也好。” 江采薇走到楠木立柜前,想收拾一下行装,于文彦见状赶紧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笑着劝道:“你就别忙活了,先歇着,免得动了胎气。” “收拾两件衣裳而已,哪就这么娇贵了?” “不是肚子凉吗?我不放心,喝点热茶暖暖肚子。” 江采薇无奈地笑了笑,但到底没再动身,安生地坐在桌边喝茶,“对了,待会儿你帮我跟小梅说一声,让她再去找一个木盆来。咱们这屋里怎么连个脸盆都没给放。” 于文彦站在衣柜旁,头也不回地收拾东西,“知道了。” 江采薇眼风一错,却看到外门上封的符箓,似乎有破损的迹象。 她眉心一跳,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外门,凑近一瞧,上面的符箓居然从中断开! 这是霜儿头天夜里给她的辟邪符,只是过了两个晚上,这符箓怎么就断开了? 难道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有什么邪物跑了进来? 江采薇摸着冰凉的肚子,一颗心不断下沉。 起先她便觉得腹中寒凉,可当时以为是落水染了寒气,再加上大夫也没说什么,她便没放在心上。可这两日,肚子的凉意一点都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早上起来一摸肚子,冰得她吓了一跳。 就跟摸到了冰块似的。 江采薇瘦白的小脸泛起愁绪,心下惴惴不安,隐约觉得是腹中胎儿出了什么岔子。 “霜儿,你怎么了?”堂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江采青伸出手,在江采霜面前晃了晃。 江采霜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回过神,“啊?” “怎么了你?从早晨起来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江采霜低头,喝了口甜丝丝的南瓜粥,“没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这桩案子居然牵扯到了采薇姐姐。 昨日盘问完大夫,她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脑海中却一直惦记着那老大夫说的话,临近清晨才睡着。早上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便显得魂不守舍的。 江采青只当她破案压力大,刚吃完早食,便拉着她来到窗边,“瞧,今天雨势就小了不少,水位也在慢慢下降。估摸着用完午膳,咱们就能离开望天楼了。” 毕竟望天楼原本就不是用于居住的酒楼,她们现在住的只是雅间而已,做什么都不方便,还是想早点回到家。 “等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沐浴,再换上新衫裙,再饱餐一顿……”说到这里,江采青嘟着嘴,“那个伯伯卖的花饽饽虽然好吃,但天天吃早已腻了,不想再继续吃了。” 江采霜出神地望向窗外的绵绵细雨,脑海中不知怎的却浮现出,采薇姐姐第一次吃花饽饽的情形。那饽饽当真这般好吃吗,竟让她不自觉双颊泪垂。 雅间门被敲响,宋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位妹妹,燕世子已经在安排人修栈桥了,你们可要去看看?” 江采青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我在这楼里可是被憋坏了呢。” 于是三人便来到二楼,撑伞站在“回”字游廊下,身子探过栏杆往外看。 随着水位的下降,原本几乎被淹没的一楼,如今只剩一小半还淹在水中。工匠乘船而来,在及胸的水下修补栈道。 岸边陆陆续续派船来接,若是有等不及的,便交了船费先行离开。 伯府一行人从楼上走下来,江采霜一回头正好看到他们,“采薇姐姐,你们准备回府了吗?” 江采薇正愁眉紧锁着,手心始终没离开自己的肚子。 方才她让小梅去喊霜儿,可却没找到人,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江采霜的声音。 江采薇悬着的心莫名一定,拂开于文彦的手,快走几步朝她走去,“霜儿,我有事同你说。” “什么事啊?”江采霜问。 江采薇欲言又止,探向她的耳边,以手掩唇,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今日起来,发现外门上贴的符纸破了。” 江采霜眼眸倏然睁大,“何时破的?可有什么异样?”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江采薇摇了摇头,“似乎并未有什么异样。不过我这两天嗜睡,大部分时候都在睡梦中,所以也不太确定。” “符纸上有没有烧焦的痕迹?” 江采薇摇摇头,“没有烧过的痕迹。我把它斜着贴在门上,是从中间断开的。” 江采霜闻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会没有焦痕? 若是符纸沾到妖邪气息,里面封存的灵力便会无火自燃,定然会留下烧过的痕迹才对。 “是不是开门的时候,把符纸扯破了?” “可我们进出都是走内门,外门应当从未开过才对。” 江采薇面露愁容,“还有……我的肚子摸起来凉极了,我还没敢同旁人说,想先来找你帮我看看。” 两人后面的对话,江采青和宋莺倒是听见了,二人默契地将江采霜和江采薇遮挡住。 江采霜先是探向姐姐的小腹,手心刚碰上去,便觉一阵透骨的凉意。 即便是隔着薄薄的衣衫,依然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寒意。 江采霜赶紧握住姐姐的手腕,凝神细听她的脉象。 听起来,脉象比前几日还要好,喜脉凝实,仿佛胎已坐稳,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可偏偏脉象越凝实,肚子却越凉。 江采霜左听右听,始终找不出脉象有哪里不对。 直到她在人群中,无意间瞥到周力,跛着脚扛着扁担,穿行在人群中叫卖。有人在他身边驻足,掀开棉布买走下面压着的饽饽。 江采霜忽然福至心灵,有了猜测。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二楼蓦地响起一阵骚动。 “快看!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了什么东西!” “远远瞧着怎么像是一个人?” “不会是捞上来了一具尸体吧?” 像她们姐妹三人一样,来廊下看修栈桥的人还有很多。所以栈桥那边一出现异样,人群便立刻炸开了锅,湖里打捞出尸体的消息,迅速便传了开来。 第(2/3)页